“黎月夕,你的意思是,你的父母以前死過一次了,你還記得是什麼時候嗎?”
黎月夕有些意外地看著杜忠波:“你相信我了?”
杜忠波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說:“那要看你怎麼回答接下來的問題。”
黎月夕的手握成了拳頭,手銬發出一點卡拉的聲音,他好像想著很重要的問題,因此猶豫不決。陽光從他身後的窗戶照進來,使得臉色更蒼白了幾分。
黎月夕抿了抿嘴唇,聲音暗啞地說:“請脫掉上衣。”
饒是杜忠波這樣神經大條的男人,也被少年的要求驚到了。
面對成年人無法掩飾的疑惑,少年再一次說:“脫了上衣,我就說。”
杜忠波忽然笑了:“只要你肯說,全脫了都可以。”說這話的時候,杜忠波已經站起來,解開了衣服釦子。
難得的,黎月夕的臉上有了一點尷尬的表情,他垂下眼囁喏著:“不用,只把上衣脫掉就行。”
杜隊長的身材非常棒,寬肩窄腰,幾塊腹肌碼的整整齊齊。
黎月夕抬起頭,仔仔細細看了一眼,:“麻煩你轉過去。”
杜忠波挑挑眉,轉過身背對著黎月夕,黎月夕再一次認認真真地看了他的背脊,才說:“可以了。”
杜忠波回了頭,似笑非笑地問道:“告訴叔叔吧,你想在我身上看到什麼?”
黎月夕的眼神淡漠,但也很堅定:“不是想看到什麼,是不想看到什麼。”
杜忠波暗暗思索,他的身上有刀傷、槍傷還有燒傷,但是直覺告訴他,少年不想看到的東西,並不是這些,而是另外的他想象不出的某種東西。
——
世界上有著太多無法解釋的問題,作為當事人,必須有足夠的耐心。就像杜忠波,就像溫煦。
此時,橢圓形的茶幾上擺放了很多水果、精緻的點心,還有咖啡壺、茶壺等東西。看上去並不奢華卻非常舒服的座椅圍繞著茶幾依次擺放著。寬敞的房間裡不算他只有四個人,他們端著咖啡杯,吃著水果或點心,臉上還帶著一點點自然的笑意。
這真是監管部的審核程式嗎?溫煦第n次懷疑。
坐在他右手邊的是一位年近花甲的老者,笑容可掬地說:“小溫,從警察局出來也沒吃東西吧?嘗嘗看,這裡的茶點非常不錯。”說著,從餐盤裡取出一小塊蛋糕,放在溫煦的面前。
溫煦本能的想起身說聲謝謝,可一想到老闆的叮囑,硬生生忍了下來,只是微笑著點頭,表示謝意。可蛋糕,他真是沒心情吃。
在溫煦的左手邊,坐著位四十多歲的中年女性,這會兒也湊過去笑眯眯地問:“小溫,今天呢我們就是聊聊天,不用緊張。”言罷,端起許久沒有被動過的咖啡杯,輕輕地放在溫煦的手上。
溫煦更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中年女性將翹著的二郎腿放下,周圍的私語聲頓時安靜了下來。溫煦的心猛地一緊,這要是開始了嗎?
中年女性問道:“小溫,你覺得花鑫這個人怎麼樣?”
話音未落,溫煦一口咖啡差點都噴了出去!
這標準的相親臺詞是什麼回事?監管部的問題太奇葩了!
所有人都盯著他,似乎在等他的回答。溫煦臉上發燙,一個勁兒咳嗽。那位中年女性抿著嘴笑了笑,說:“別緊張嘛,怎麼想的就怎麼說。”
這個問題要以哪方面回答啊?
溫煦放下咖啡杯:“哪個……”叫什麼呢?大姐?大姨?還是領導?
“你叫我鄭部長就可以。”中年女性如此說。
原來是部長,難怪她的一舉一動都會引起其他人的變化。溫煦穩定了一下情緒,很認真地回答:“鄭部長,老闆是個非常好的人。”
“花鑫是好人?”鄭部長的笑意玩味,“這話我還是第一次聽說。”
“他真的是個好人啊。”溫煦重申了一次,口氣中帶著一點不悅。他不喜歡別人說老闆的壞話。
溫煦的再一次申明並沒有引起鄭部長的肯定,她的眼睛亮了一些,似乎想起了什麼有趣的事,問道:“兔子還好嗎?”
她連兔子都知道啊。溫煦忙道:“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