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煦開解了自己,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
“老闆……”溫煦平靜地說,“我能不能請幾天假,我想辦幾件私事。”
花鑫想到包裡厚厚的入會申請檔案,再看看溫煦堅定的目光。
“可以,需要我幫忙嗎?”花鑫如是問道。
溫煦搖搖頭:“你已經幫了我很多忙了。有些事,還是要我自己去辦的。”
花鑫瞭然:“一週夠不夠?”
“應該夠了吧。”溫煦的口氣中帶著一點笑意,“如果不夠,我會提前跟你聯系的。”
花鑫並沒有過多詢問他到底要去辦理什麼私事,只是拿起自己的包站了起來,朝著樓梯走去:“走的時候記得告訴兔子一聲。”
溫煦輕輕地嗯著,抱起一直窩在身邊睡覺的兔子,捏起肉呼呼的小爪子。
花鑫上到二樓走進書房,順手關了門。他看到電子表就放在桌面上,本舒展開的眉毛緊緊地蹙了起來。走過去拿起電子表,手指在上面摩挲起來,翻過表盤,在表盤的背面刻著一個字,盡管這個字有些模糊了,還是可以清楚辨認出,這是一個“姜”字。
花鑫心事重重地將電子表鎖緊抽屜裡。
——
荷興縣的縣醫院準時在八點正式接納前來看診的病人,位於診樓後面的住院樓在七點左右就熱鬧了起來。有早起打飯的病人家屬、還有出來慢慢散步的病人、他們將整個三層樓塞得滿滿登登。距離醫生查房還有一個半小時,護士們挨個病房提醒,把東西收拾好,查房的時候可不能被醫生看到這些。
一名護士推開213號病房,這個病房只住了一個病人。是一位患上肝癌的老太太,平時這個時間都是老太太的女兒來照顧一下,今天或許是有了什麼事耽擱了,病房裡只有老太太一個人。
護士在心裡偷偷埋怨著:怎麼一個陪護都不在呢?老人家要是有什麼急事怎麼辦?
剛剛想過到這裡,身後站定了一個人,她下意識地回了頭,猛地愣住了。
這是個很年輕很好看的男人,與醫院,不,應該說與她見過的所有人都不同。可她在他的身上看不出究竟哪裡不同,只能認定這個人非常特別。
“不好意思,請問這裡是周玉芳的病房嗎?”
“啊對,你是哪位?”
男人淡淡地笑了笑:“我是他孫子。”
小護士上下打量了幾眼:“我見過他孫子。”
“那是我哥。”
小護士忽然意識到,自己幹嘛要盤問眼前這個人?真是昏了頭了。她忙讓開門口的位置,說了句:“你進去吧。”
病房裡都是藥水的味道,已經發黃的牆壁上貼著住院須知,兩張床,一張空著,一張上面躺著他牽掛了三年的奶奶。
奶奶瘦的幾乎看不出原來的模樣,她閉著眼睛正在沉睡。溫煦安靜地坐在床邊,端詳奶奶的模樣。
彷彿是有了某種感應,當一縷陽光斜斜地映在奶奶的眼睛上時,布滿了皺紋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笑容。
奶奶睜開了眼睛 ,目光落在了溫煦的臉上。
溫煦平靜地輕聲說:“奶奶,我來看你了。”
奶奶似乎沒有聽見這句話,又把眼睛閉上了。在溫煦還想說話的時候,奶奶的手拉住了他的手。
溫煦有些哽咽,緩緩地深吸一口氣,緊緊回握著奶奶瘦骨嶙峋的手。祖孫倆就這樣握著手,安靜的相處。
門口外傳來一陣腳步聲,很急促,也很拖沓。急促的腳步聲是周谷城的,他走了幾步不得不停下來安撫女友:“一個星期就來一次,你好歹裝裝樣子啊。”
“你知道我最討厭醫院的。”女友嬌嗔地對他嘟嘟嘴巴,不悅地說。
周谷城有些心煩了,冷下臉:“現在家裡人都知道我有個女朋友,你不出面說不過去。別忘了,你要是做得好,我就能繼續從那小子手裡拿錢,就算奶奶他們知道了,也不會說我什麼。”
提到錢,女友才心不甘情不願地邁動腳步。
周谷城拉著女友推開213號病房門,第一眼就嚇得驚愣當場。大腦在短暫的一片空白之後,想到的是——他怎麼來了!?
溫煦目光如常,對周谷城笑著點了點頭:“谷城哥……”隨後,他看到了周谷城牽著女孩兒的手,“這就是嫂子吧?”
周谷城臉色煞白,忙放開了女友的手,尷尬地走了進去:“那個,你,你怎麼突然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