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帶著一個人質和一個坐輪椅的,還能跑多遠?”
現實擺在眼前,的確是跑不遠。
保鏢側過頭,對錢毅說:“老闆,你們先走。”
話音未落,已經有人到了錢毅身後,推起他的輪椅。
突然砰地一聲槍響,錢毅一夥人當即緊繃了起來。只見杜忠波高舉著槍,朝天開了一槍:“別緊張,鳴槍示警而已。”
“他在拖延時間,走。”錢毅發號施令,保鏢使勁推著輪椅向後方撤退,挾持著溫煦的人也帶著一起退向樹林的深處。
杜忠波似乎沒有追的意思,只是拿著槍跟留下來的幾個保鏢對持:“你們留下也行,等會老老實實繳械投降。”
說話的功夫裡,錢毅等人已經走出去二三十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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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鑫彎著腰,指了指錢毅逃跑的方向,對小七說:“等他們跑遠了,咱倆再下手。”
小七點點頭,隨後又看了一眼空地上的情況,估計杜忠波和那幾個保鏢還會僵持一會兒,不過時間也不會很久,那一聲槍響會讓警方的支援加快速度。
小七對花鑫使了個眼色,示意他——現在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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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杜忠波很擔心溫煦,現在的情況又的確不能輕易冒進,只能等支援過來,再去抓捕錢毅,解救溫煦。
杜忠波表面上很冷靜,其實心裡早就急的火燒火燎。在偷聽的過程中,確定了溫煦掌握了很多錢毅的犯罪證據,如果是真的,這一次就可以把錢毅繩之以法!
所以,杜忠波急。急躁的時候,時間似乎就會過得很慢很慢,現實中的十分鐘,彷彿被無限拉長,猶如一小時那麼長。支援警察趕到,杜忠波的神色才緊張起來,大聲喊著:“錢毅挾持人質跑了,快追。”說著,第一個沖向前方。
面對持槍的十幾名警察,保鏢還是很識時務地雙手抱頭蹲在了地上,緊跟著杜忠波追上去的有五名警察,他們的腳步飛快,手裡都拿著配槍,眨眼的功夫離開空地範圍有一百多米的距離了。
杜忠波邊跑邊說:“錢毅的輪椅走不了小路,他們還帶著一個人質。這邊。”
順著杜忠波所指的方向,六個人大約追了有五六分鐘的時間,忽見路的前面躺著一個人,看穿戴應該是錢毅的保鏢,挾持溫煦的那個。
杜忠波加快速度跑過去,到了跟前蹲下摸了摸保鏢的頸動脈,脈搏還在跳動,很有力很平穩,應該不是大問題。同事也過來檢查了一下,沒有在保鏢身上發現外傷。
“昏了?”同事問道。
杜忠波左右看了看:“錢毅肯定沒跑遠,這個銬起來,繼續追。”
三下兩下把昏迷的保鏢靠在一邊,六個人繼續追捕錢毅。但是杜忠波基本可以確定,溫煦跑了。至於是怎麼跑的,現在也沒空細想了。
追捕錢毅並沒有什麼懸念,幾分鐘後,杜忠波就大喊道:“錢毅,站住!不然開槍了。”
杜忠波跟錢毅大約有兩百米的距離,只是路間的雜草樹木叢生,很難在短時間內縮短距離。錢毅聽見了杜忠波的喊聲,知道肯定是跑不了了,把心一橫,低聲說道:“停下。”
保鏢氣喘籲籲地停了下來,不解地看著錢毅。
錢毅的聲音很低很低,說道:“你還有個老婆是吧?”
“是的。”保鏢不知所以地回答。
錢毅看著越來越近的杜忠波等人,說:“安家費我多給你十倍。”
“老闆,您什麼意思?”
錢毅仰起頭看著保鏢:“是你報恩的時候了。”
保鏢的臉色煞白,驚恐地看著要自己去送死麵不改色的老闆。
“怎麼,不願意?”錢毅暴躁地瞪著保鏢,“那天晚上不就是你掐死了光頭李嗎?這是事實。不過,你放心,我會給你找個好律師。”
跟著錢毅混的那天開始,他就知道不會有什麼好下場。但是錢毅給的錢很多,多到足夠他為其賣命。然而,賣命也是有講究的。我可以給你擋槍子兒,可以幫你殺人,讓我給你背黑鍋,這絕對不行!老子也不願意為你這麼一個卸磨殺驢的混蛋頂罪。
保鏢也不是什麼好人,明白了錢毅的打算,恨不能殺了他。
“大張,你敢說實話,我就殺了你老婆。給我放聰明點。”說著,錢毅偷偷擦掉槍上的指紋,把槍塞進了保鏢大張的懷裡。
惡,究竟是什麼呢?善,又是什麼呢?古往今來,多少哲學家都在討論這個問題,至今也沒有明確的定論可以給善惡劃一道分界線。
有些時候,惡行的背後隱藏著善念,善念的深處隱藏著惡意。每個人的心裡都存著善惡,善惡的存在就像是牽掛與依戀。
有些人為了一份牽掛,會變得勇敢,還有些人為了牽掛,會變成野獸。決定這一變化是理智還是其他什麼,就不得而知了。
在保鏢大張的心裡,老婆即是牽掛,即是依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