牆上的時鐘,打響了晚上十點的報時。
溫煦一言不發地轉身朝著外面走,花鑫沉聲問道:“幹什麼去?”
溫煦什麼都沒說,低著頭回到自己的房間。
花鑫鬱悶的自言自語:“這才哪到哪啊。”
如果溫煦聽見了花鑫的自言自語,不知道作何感想。或許,他會繼續努力接受所謂的“這才哪到哪啊”,或許會頭也不回地離開這裡。
離開,溫煦的確想過,甚至想過不止一次。而讓他堅持留下的理由,卻是那麼鮮明,鮮明的連迴避都沒有可能。
但是,留下來不代表他可以完全接受;接受也不能代表完全理解。這壓根就是兩碼事。
光頭的死,是在2014年1月,算起來已經過去了兩年。已成事實的死亡,他只能接受。但是,他無法理解錢毅為什麼要殺光頭。
光頭雖然有錯,但錯不至死。
不理解就會有怨氣,有怨氣就會有怒氣!怒氣所帶來的不甘,直接反應在具體的行為方面。
溫煦拿出手機,撥通了報警電話。
“在灰雲山那個樹林裡,有屍體。”溫煦對電話那邊的警務人員說。
“請說清具體地點。”接到報警電話的女孩兒口氣嚴肅,不停地問溫煦很多他不方便說的情況。
比方說,您是誰?您在哪裡?周圍還有其他人嗎?您安全嗎?
忽然,花鑫沖了進來,一把搶過溫煦的手機結束通話通短,隨後,在溫煦瞠目結舌的注視下,使用藍芽功能給溫煦的手機傳了某個應用程式,徹底切斷警務臺對他的追蹤定位。
“這是第一次,再有下次,我絕對不會輕饒了你。”花鑫把手機重重地摔在床上,指著溫煦,憤憤道。
溫煦的眼睛裡暴出怨惱:“你就這麼算了?不管不問,就讓屍體一直埋在地下了?”
“我什麼時候說過不管了?”
“你是沒說過,你什麼都沒說!”
真是他媽的……
花鑫伸出手,使勁戳了溫煦的額頭:“你現在報警,怎麼跟警察解釋?”
怎麼解釋……
看到溫煦一臉茫然,花鑫咂咂舌:“你說你是不是白痴?我不說,是因為我覺得你能明白,看來你一點不明白。”
溫煦被他繞糊塗了:“你以為我明白什麼?”
“時候。”花鑫不耐煩地白了他一眼,拉過一把椅子坐下,“那具屍體是一定要挖出來的,但什麼時候挖要看時候。現在挖,不但解決不了任何問題,還會給自己招來一大堆的麻煩。不怕麻煩和找麻煩是兩個概念。”
溫煦癟癟嘴,不吭聲。
“溫煦,修正時間軸不只是查明真相,還要讓該為錯變點負責的人認罪伏法。如果罪犯不認罪,那麼,時間軸是不會被修正的。我問你,你沒有確鑿證據,怎麼讓罪犯認罪?”
溫煦照舊低著頭,不吭聲。
花鑫拿這樣倔強卻不善言辭的溫煦毫無辦法,煩躁地說:“你現在只是一個考核期的調查員,你什麼許可權都沒有。如果你不甘心,就盡快透過考核,進入升級系統。等你熬到了特級調查員,別說接觸警察,你在警察局橫著走都行。”隨後,花鑫話鋒一轉,“但是現在,你給我離警察越遠越好。明白嗎!?”
溫煦一扭頭,倔強的不肯跟花鑫交流。
花鑫氣的再去戳他的腦袋:“好好想想,明天我們再說今晚的事。”
花鑫是很鬧心的。對溫煦,說得太深,他不明白;說得淺白,解決不了問題。動手打?花鑫不是那種人,張嘴罵?溫煦也不是罵幾句就能大徹大悟的主兒。
花鑫揉了揉心口——心塞!
跟徘徊在暴走邊緣的老闆不同,溫煦呆呆地在床邊坐了很久,兔子從門縫裡擠進來蹭過他兩回,沒有被抱起來轉而趴在他的腳邊。
——
洗完澡的花鑫接到一條手機簡訊,內容很簡單: a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