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淺蹙了蹙眉,也不知這個不速之客是誰,為什麼突然造訪,而且還提出這麼莫名其妙的要求。尤然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變化莫測。
進了屋子,只見沙發上坐著的除了媽媽,還有兩個人,便是……胡女士,於天陽的妻子還有大女兒於南南。
沈淺愣了一愣,站在她身後的尤然則是把目光瞟向胡女士,只見胡女士見到尤然有絲詫異,眼神不斷的逃避他的注視。
“媽,這是怎麼回事?”
媽媽面無表情地對胡女士說:“我女兒長大了,這事你還是跟她說吧。”媽媽撂下這句話,就進了裡屋,留下分外尷尬的幾人。
胡女士咬了咬牙,看向站在門口的沈淺,幽幽地站了起來,她走到沈淺面前,聲音不大地說:“沈小姐,我是於天陽的妻子。”沈淺陰著臉,不說話。
“你母親說你知道你的生父是誰。”
沈淺冷了一張臉,“你放心,我不會找他。”
胡女士眼睛一閉,朝她跪了下來,頓時淚如雨下,哽咽地說:“求求你去救救你的爸爸,你爸爸得了白血病,他一直不告訴我,現在化療也於事無補,只能骨髓移植。但是我兩個女兒的血型都不行,現在唯一的希望就是你了。”
“媽。”南南想拉住胡女士,偏偏她不依,依舊死死跪在地上
沈淺大驚,被胡女士突然的下跪震驚外,還震驚那個前不久還見到的男人居然生病了。
不過,莫怪沈淺冷血,她沒感到一絲難受,而是驚訝。
“這個男人真可笑,到了快要死了,才來找我,認我?”沈淺不冷不熱地說,也不扶起跪在她面前的胡女士。
胡女士靜默一陣子,眼淚吧嗒吧嗒地流下,“他從來不知道他還有個女兒,這次是我自己私下來的。”
沈淺苦澀一笑,“你們現在是有求於我,沒誠意。”
胡女士不說話,站在一旁的南南終於說了一句,“要不是你媽的出現,我爸爸和我媽媽關系不會這麼糟,你還好意思說沒誠意?都給你跪下了。”
“把責任都推到我媽身上?是那個男人管不好自己吧?有什麼資格說我媽?”沈淺激了,第一次放開聲音。
南南愣怔地說不上話,胡女士怒瞪她一眼,讓她閉嘴,然後和顏悅色地對沈淺說:“他畢竟是你爸爸,你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我又不一定能救他,不要把我看得太重了。”
“多一個機會是一個機會。”
沈淺冷著臉,“我的意思還不夠明確的嗎?我不會去。”她一字一頓地說完後面那三個字。
胡女士悶著不說話。南南看不下去了,她拉住胡女士,“媽,我們走,我們不受這個氣。”
“可是南南,你爸爸……”
“媽,我爸爸那麼對你,你還對他這麼好?從小到大,因為那個女人的介入,你們天天吵,每次吵得爸爸夜不歸宿,你在家裡砸東西,我和妹妹總是半夜被送到外婆家。是他對不起你,你現在為了他去求一個害了你一生的人,你要不要這麼犯賤。”
“啪。”一個巴掌打在南南臉上,胡女士咬牙切齒地說:“現在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的是你爸爸!他再怎麼錯,也是養我們一家的支柱,給你錦衣玉食生活的男人,你個不孝女。”
胡女士睨了沈淺一眼,恨恨地離開。南南抹了把淚,跟了上去。沈淺傻愣愣看了這一出戲,不知道哭還是笑了。
尤然走過來,把她摟在懷裡,安慰說:“還是專心對一個女人好,不招惹別的女人,也不讓自己的女人傷心,對吧?淺淺?”
沈淺哭笑不得,“你在說你?”
“當然,我的做法很明智對吧?”
“嗯。”沈淺依偎在他懷裡,安詳地閉上眼睛,還好遇到一個明智的男人。
“淺淺。”媽媽從裡屋走了出來,臉上還帶著淚痕。沈淺從尤然懷裡出來,愣愣地看著媽媽那低落的表情,喃喃地說,“媽,你……”
“你去一趟吧,他畢竟是你爸爸,他要是死了,我……”她突然捂住臉,控制自己的情緒,“淺淺,我當初生下你,你知道是為什麼嗎?”
“愛他?”
沈母搖頭,“因為我恨他。我想讓他的孩子過得不好。可是我忽略了,這個孩子,也是我的孩子。生下你以後,我後悔了,之所以對你不好,是因為我沒辦法對你好。”沈淺不說話。
沈母走了過來,“媽對不起你,因為受過傷,不信任男人。而且尤然的父親又是那種拋棄妻子的男人,我怕他的孩子上樑不正下樑歪一個樣子,所以……做了糊塗事,硬生生拆散了你們。後來才知道自己做錯了,可是什麼都於事無補。還好,你們有造化,現在可以幸福了。你就算積點德,當是救個陌生人吧。”
沈淺的心五味俱全,她不知道如何回答眼前這個把眼睛哭得紅紅的女人。她知道媽媽還是愛著於天陽的,更知道,要是於天陽就這樣死了,她媽媽也活不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