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邵年人醒來的時候,太陽已經落下去一半了,原本今天回城裡的計劃徹底報銷。他撓了撓自己雞窩似的頭髮。
坐起身,他開始回憶昨天發生的事,陸柒武對他說的話還是有些保留的,昨天在酒精的作用下他並沒有思考全面,現在想起來讓他冷汗直冒,比如,她既然能小規模地控制其他人的激素,那麼別人的激素水平是否也在她感知之下?
而這意味著對方的謊言在她面前無所遁形。
“唉……”邵年人嘆了口氣,再怎麼說,人類也是習慣於把自己隱藏在文明的外表下的,這樣做的目的就是收斂自己的獸性,將自己和動物加以區分,而手段,就是謊言。
他不知道陸柒武眼睛裡的世界是什麼樣的,但是仔細想想也知道,在她璀璨的目光下,她的同類搞不好骯髒到無以復加。
“孤獨”。
“呵呵呵,沒想到還有同類……”邵年人苦笑道。
“什麼同類?”一個聲音傳來。
邵年人是真的煩,怎麼著?這些人進自己房間都不敲門的嗎?走城門哪?沒禮貌!
抬眼一看,陸柒武坐在沙發上饒有興致地翻閱邵年人從金絲雀堡摸出來的文獻。
邵年人沒那個心思去原諒美女,“哎我說,你們這麼進房間沒問題嗎?萬一我正乾點啥不方便的呢?”
陸柒武合上文獻,笑罵,“小樣的吧你,你能有啥不方便的?你啊,還不是身體不好,怕你出事兒,我們來蹲著唄?”
邵年人知道是誤會,狡辯道,“還不是你昨天喝那麼多?罪魁禍首還好意思說話的咯?”
陸柒武往沙發上一躺,“你啊……我自己喝是我知道沒事,你幹嘛也這麼玩?”她可不會承認那瓶高度酒是自己放的。
“切!”邵年人哪知道自己中了魚目混珠之計,只道是自己酒量不濟,這也正常不是嗎?只好切一聲了事。
回過味兒來的邵年人面對陸柒武不知道說什麼好,場面一時有些尷尬,他知道自己的場面話對於陸柒武而言沒有意義,而自己要是從自己的推理出發去說點什麼又有點交淺言深,甚至是站著說話不腰疼……這就很難開口啊。
陸柒武也是,她也覺得有點彆扭,打從一開始她就已經發現了邵年人的不同尋常,其實都用不到她發現,李啟文的發小?
笑話!
他李啟文是個什麼身份?列車爆炸案發生之後沒多久又發生了投毒案,徹底引爆了新夏的政局,現在上層人人自危,這個節骨眼上他帶人出來玩?那不是把人當傻子忽悠嗎!
所以作為一個國家安全方面的專業人士,邵年人的不尋常之處是不可能瞞過陸柒武的雙眼的,當然特案組保密工作也不是蓋的,她並不知道邵年人的具體情況,只能推測大概是某個重要人物。
陸柒武的情況很特殊,即便是代表新夏的李啟文送來的人,陸柒武也不會對這個人毫無戒心,更別提把酒言歡了。和他這個不喝酒的人連著喝了兩天,還試探了他的背景,這本來就很不講究,無論是出於美色還是她本身的特殊能力作祟,邵年人對她充滿了好感和善意總是實打實的,這讓她也很尷尬。
倆人對著尷尬,房間裡一時陷入了寂靜。
這時李啟文推門而入打破了這實在讓人舒服不起來的氣氛,邵年人由衷地感謝這混小子不合時宜的行為,但嘴上是絕對不會饒人的,“哎我說,你是不會敲門嗎?每次都是老子起來先看見你!”
李啟文咧了咧嘴,對邵年人的說法根本不放在心上,“怎麼著?等你要死了說不了話我葉門口等半拉月唄?啥時候你臭了啥時候抬出去?”
邵年人狡辯道,“這不你學姐在呢麼?用得著你?連個女人都打不過,菜雞!”
陸柒武誇耀似的從沙發上坐起來,單手叉腰,指著李啟文對他說,“就他?”
李啟文一瞪眼,他是不敢駁陸柒武,畢竟真打不過,“姓邵的!我打不過那和性別沒關係嗷,她陸柒武是什麼人?那是十年內新夏第一女武神,隨便個啥人都打得過是個什麼鬼?”
“原來你就是個隨便啊?怪不得混不出頭來……”邵年人怪笑著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