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通知前,走馬觀花一般溜過了夏都大魔法塔的邵年人終究還是免不了坐上了去錢家的車。
讓邵年人感到很意外的是,這次飯局選擇的地方居然是錢家,“上來就家宴?”邵年人並非什麼沒見過世面的人,他很清楚家宴和飯店的區別,在錢家人這個階層,要去飯店吃一頓可比家宴要簡單的多得多。
家,這對於華夏人而言是個什麼概念自然不言而喻,即便是外國人,也會把家當做是一個隱秘不受侵犯的場所,你看電影裡那種沒事兒在家開個趴,呼五喝六的那都是什麼檔次的腦殘心裡就有數了是吧?實際上更多的是你在我家門口晃,我就可以端著槍問“什麼的幹活”了。家宴往往就意味著不拿這個人當外人了,“自己人”這個標籤,分量可不一樣,“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這讓邵年人很難不往惡意的方向思考,試圖猜測錢家二老到底葫蘆裡賣的什麼藥。
無論邵年人是怎麼個忐忑的心情,錢斯科爾的車速是不會降低的,一路隨著車流逐漸駛入郊外。邵年人看著夏都郊外的茵茵綠色,再對比一下華夏首都郊外那多多少少沾點荒涼的景色,不由得咋舌,魔能,這東西都沒聽說過有汙染,這資源,也太方便了,汙染如此之低令人歎為觀止。
至於錢斯科爾的事故,只能說這麼方便的能源,有些危險性是正常的。
同樣是魔法,總比遊戲裡那個絕症好的多。
今天錢少的車子似乎不是他自己改裝過的款——至少有方向盤,這邵年人倒是可以理解,畢竟是回家,讓父母知道自己死性不改還開自己那些技術不太成熟的試驗品座駕,只怕會被打死。
但是沒改裝也意味著某個麻煩,你看斯科爾那表情就是了。
開車開了小一小時,對於斯科爾而言好像是挺大的負擔,接邵年人時開的時間更久,可沒見錢少這樣,剛開始碎碎叨叨推薦錢星海的勁兒就這麼沒了,而且表情也帶著點堅持的意思。那可不,屁股上還缺一物件兒呢,椅子不對勁兒,還不得不坐這麼久確實有些難為人了。
“哎我說,你大小是一大少爺,怎麼也沒個司機啊?你現在這個狀況自己開多遭罪。”邵年人看著斯科爾的表情逐漸由堅持蛻變成齜牙咧嘴,忍不住說道。
“這他娘不就是為了讓你丫看個新鮮麼?”錢少的表情終於扭曲了起來。
“都他娘這樣了就別擺譜了我的哥!”邵年人無語。
“那哪兒成啊?再咋說也是錢少的哥們兒,排面還是得有的好伐?”該說不說,斯科爾著實有華夏首都大少爺死要面子活受罪的勁兒!
邵年人也不反感,畢竟行走江湖,到哪都有個捧場的感覺挺好,華夏首都大少橫行霸道的不少,除了駁面子這事兒沒得商量以外,其實大多人還不錯,做事兒挺講究的。
錢斯科爾就不用說了,能讓自己去他家裡吃這頓飯,不管啥目的,講究是真講究了。
不過死要面子這一條就是邵年人最煩的專案,瞅瞅斯科爾那張臉,都特麼成茄子了,還在那撐呢。邵年人剩下的小半小時三番五次讓他乾脆找個地兒停車讓司機來接,這錢少是真能挺,疼得臉都憋紫了就是死活也不答應!
錢.硬.講究.少!
也不知道是不是邵年人的勸告反而變成了某種鼓勵,斯科爾這貨到底是硬生生把車開到了家。
一到家這貨就真撐不住了,整個人攤在了駕駛位上,嘶嘶哈哈地幹喘。
“臥槽!”邵年人低頭一看,這可好,這小子褲子都透出血來了!
“尼瑪的你是特麼圖啥啊?!”
斯科爾都沒勁兒跟邵年人鬥嘴了,放在方向盤位置的手機綠光剛一閃,房間裡就衝出來幾個人,一個身著白大褂的人一馬當先,拎著一個小醫藥箱,幾個人熟門熟路地抬著斯科爾直接送到房間裡頭。
邵年人看著這幾個傢伙熟悉地操作,再加上斯科爾這一路上的表現,心裡終於對這貨的胡來有了一個基礎的認知。都說華夏首都大少好打腫臉充胖子,對比錢少那可小巫見大巫了,死要面子活受罪是常規操作,把自己整進醫院都時有發生。
邵年人的身體狀況自然是幫不上什麼忙的,確切的說,等斯科爾被抬進了房間,發出了殺豬似的慘叫,他都還沒爬下車——這尼瑪跑車出來進去的實在太麻煩了,對病號極度不友好。
等這貨慢慢從車上把自己解救出來,他才能好好看看周圍的環境。
獨門獨棟的三層小別墅,不大,目測也就三四百來平,雖然是不大,進入小區這一路上的驗證和保衛措施還是相當到位的,邵年人有理由相信,門口那倆站崗的保安絕對是軍人出身,至於有沒有武器……
邵年人是相信絕對有的,而且大機率不是防狼噴霧電擊棒這個檔次。
小區裡的景色邵年人倒是沒怎麼看見,一路上行道樹高低搭配,擋得極嚴實,而且斯科爾那個熊樣也讓邵年人不敢過於窺探,生怕這貨有個萬一。
這章沒有結束,請點選下一頁繼續閱讀!
“邵先生,又見面了。”這時一箇中年男子穿著黑色的西裝站在邵年人面前和他搭話。
這個人邵年人見過,在醫院那會兒總是跟著錢家二老,可能是保鏢之類的人物,邵年人和他對話幾乎沒有,只是他很好奇,這些人會不會和李啟文一樣知道自己的“底細”,無論在哪個世界,頂級科研人員的安保總不可能讓他們自行解決吧?
“你好。”邵年人客氣地打了個招呼,黑衣男子回應了一聲便將邵年人讓進屋裡。
一進屋邵年人就看見一個巨大的地球儀擺在房間正中間,地球儀上的版圖邵年人看不懂,不過可以肯定的是,絕對不是地球,讓邵年人有些洩氣——萬一還是地球可多好。
看著上面扎著不少各色小圖釘可以看得出這玩意也不全是個擺設,剩下的基本就是書了。
怎麼說呢,不愧是學者家族,偌大的一個別墅,居然在書本面前變得擁擠了不少,牆體基本被書架覆蓋,甚至於客廳的地板上、茶几上都放了不少,邵年人偷偷瞄了一眼最近的書架,從書脊的殘破程度來看,只怕比地球儀上崗還勤快。
一對熟悉的老夫婦正坐在沙發上,正是錢家二老。
不過邵年人並沒有貿然上前,因為這二人正在對著一幫大概是學生的年輕人講課。
桌面上攤開的書本和專注的人群讓邵年人感覺到一絲來自知識的神聖感,恍惚之間似乎回到了學生時代——區別邵年人的學生時代基本是沒怎麼好好學習就是了,當然也有可能是因為沒遇上這種檔次的老師。
邵年人就這麼站在一旁垂手而立,默默地聽著那些他完全聽不懂的高深學科。夫婦二人對應著批不同的學生,分別講著自己的課程,讓邵年人有些驚訝的是,兩人講了一會兒之後還互相交流一下,然後繼續,或者乾脆換人,這種學科交流式的教學讓邵年人大開眼界,也許真正的學者不會在只在某一方面有所成就指的就是眼下吧,沒有學科是獨立存在的,這話邵年人以前一直以為就是一口號,現在終於見到了例項。
等了很久,太陽已經偏西,二老的輔導終於結束了,學生們收拾收拾準備撤退,老爺子伸了個懶腰,這才發現自己面前居然還坐著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