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二妞把創業計劃又整理的一遍,腦子裡脈絡漸漸的清晰了,看來最主要的還是要有土地,只可惜二妞他們被王氏趕出家門,別說土地和房子了,連一針一線都沒有給她們。
還好還有牛大虎家的幾畝地,明年開春後,豆腐不用牛大虎他們去送了,那幾畝地就要用起來,種豆子,種糧食,還要有實驗的大棚蔬菜。
繁忙的日子從指間匆匆劃過,轉眼間便進入到了臘月,飄飄揚揚的大雪下了一場又一場,人們的衣服加了一層又一層。
二妞家的油餅漸漸的賣出了名聲,有了一些固定的客戶,也有人慕名而來,就連週記酒樓的周老掌櫃也對二妞的水煎包讚口不絕,吵嚷著要在他的酒樓中賣。
牛捕頭和牛杜鵑也成了這裡的常客,牛杜鵑沒事的時候還會經常在店裡幫忙,人長的漂亮又伶俐,嘴巴又甜,給二妞的鋪子招了不少的客戶,就是沒事喜歡給牛二虎抬槓,讓二妞頭疼不已。
這天下午剛準備出攤,牛二妞看著外面灰濛濛的天氣,嘆口氣說道:“二虎,你去給姐說一聲,讓她今天少做些,這天怕是要下雪,人不會太多,咱們早點收攤,還有,你去接接大虎哥,怎麼這麼晚了還沒回來,昨天都回村裡了,說是上山砍柴今天就回來的,你去看看。”
牛二虎答應一聲,快速收拾好桌凳,進廚房傳了話,帶上帽子匆匆出門了。
剛出門便被冷風吹的縮了縮脖子,天真冷,這是要下雪了吧!小跑著往城外走去,剛走到城門口就看到牛大虎正拉著一車乾柴,頂著大風吃力的走著。
“哥。”牛二虎大喊一聲,趕緊過去幫忙。
兄弟兩個齊心合力一個拉,一個推,滿滿一車的柴火總算是被運到了家。
開了偏門,把車拉進院子,牛大虎說:“二虎,這裡不用管了,你去裡面幫二妞吧。”
牛二虎應聲正要離去,看到牛大虎便停住了:“哥,這兩天天氣這麼冷,你怎麼不穿大妞姐給你做的新棉襖,可暖和了,你看我只穿一件一干活就出了一身的汗呢!”
牛大虎去村子裡幹活去了,心疼新衣服,不願意穿,卻也不好說破:“『操』那麼多心幹嘛!我的新衣留到過年穿不行啊!再說,我是上山砍柴外衣穿髒了,你洗啊!”
“我洗就我洗,衣服不都是我洗的嘛!你是心疼大妞姐,不捨得穿吧!哈哈!”牛二虎嬉笑著說道。
牛大虎佯裝要揍他,把牛二虎給轟走了,想起床上放著那件厚厚的棉衣還有一件細布裡衣,心裡就暖暖的。
可是,隨即想到這些並不是他獨有了,牛大妞給每人都做了一件,牛二虎也有,一件細布的裡衣,一件新棉襖,舊棉褲也給收拾的舒舒服服的,還有厚厚的棉鞋,雖然棉鞋是蕙娘給做的,但自從牛大虎的娘死後,就再也沒穿過這麼合腳的新鞋子了。
牛大虎心裡一陣甜,一陣酸,甜的是牛大妞心裡有他,酸的是,怕是把他當做牛俊勇一樣看待了。
牛二虎幫牛大虎把車推進院子後,就要去鎖了偏門,突然,他聽到一陣小小的哭泣聲,心裡猛的一顫,不由得開啟房門往外看。
這麼冷的天,是誰在外面哭?天這麼黑,眼看要下雪了,不會遇到女鬼吧!想到這裡,牛二虎的腿肚子開始打顫,腦子幻想著女鬼可怕的鬼臉,更是一步也邁不動。
偏偏那哭聲,悽悽慘慘,斷斷續續的,讓牛二虎更是肝顫。
遠遠的,牛二虎彷彿聞到一股烈酒的芬芳,很熟悉,鬼是不會吃飯喝酒的,難不成不是鬼,是人?
牛二虎再次把頭伸到了外面,巷子空空的沒有人,又大膽的往外走了幾步,轉個彎,看到臺階上一團黑黑的影子,酒的香味更加濃烈了。
人,牛二虎不熟悉,那酒香,牛二虎可是熟悉的很,這不是經常給週記送酒的小酒家的酒車嗎?難道正在哭的是小酒?這麼冷的天不回家,怎麼蹲在這個犄角旮旯偷偷的哭呢?
牛二虎慢慢的靠近那個黑影,越看越熟悉,正是給週記送酒的小酒,只聽小酒正在嗚嗚的哭,看樣子非常傷心。
“喂,小酒?你怎麼在這裡?”
這寒冬臘月裡,躲在角落裡哭的不是別人,正是經常給週記酒樓送酒的宋小酒。
牛二虎把哭的抽抽噎噎的宋小酒領到了大堂裡,牛二妞他們正好做好晚飯,誰也沒問宋小酒為什麼哭泣,為了怕她尷尬,反倒很是熱情的招待她一番。
宋小酒可能真是餓了,也不扭捏,端了熱粥,拿了一個包子,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吃過飯,宋小酒爭著要收碗,被牛二妞阻止了:“小酒,你想歇著吧,不要傷心,人生沒有過不去的坎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