絝。”踩著三七步,兩眼斜著看人,下巴像勺子往上一揚,再來一副“別人都是屎”的語氣……不行了,要笑場了,這場面太逗人了。
他一聽,還當真點了頭。“女紈絝好,將來咱們給她招婿,讓皇上給她郡主封號,再賜她郡主府和封地,以後不愁穿、不愁吃、不愁沒人給她當出氣桶,本朝第一女紈絝當之無愧。”
趙無疾也不想女兒學什麼溫良謙恭,皇室中人本就高高在上,他們天生就是天之驕子,怎可和凡夫俗子混為一談,世家、貴族、寒門子弟的階級之差就在那裡,誰也改變不了。
“嗟!越說越不像話,孩子還沒出生就被你給帶壞了,你當爹的不能當好榜樣,起碼收斂點,咱們規規矩矩做人不行嗎?”有時他更像個孩子,胡鬧、淘氣、不講理。
“你看我像是個規矩人嗎?”等他學會那兩個字怎麼寫再說。
“就因為你不是,所以要養個能上臺面的,咱們總不好世世代代都和人結仇。”仇人一多,日後他的八子四女可找不到人家說親……想到這兒,肚子有個小生命的殷如素面容變得柔和。
“我上不了臺面?”要不是她挺個肚子,他鐵定辦了她。
“你自個兒說說你能正正經經和人說句正經話嗎?”他不給人排頭吃就不錯了,誰敢指望他當一回謙謙君子。
“我哪兒不正經。”他一本正經的挑眉。
“哪兒都不正經。”不過挺好的,這吊兒郎當的味也就他做起來好看,一股帶騷的邪氣。
“果兒,我冤。”冤氣沖天。
“好了,別鬧了,說正事,你還要多久才能拿下安南王?”她撫著微隆的小腹,心裡有小小的擔憂。
“這件事,懸。”他也沒把握。
“懸?”居然是這個字。
“人與人的對戰,我最遲七個月給你打下安南,快則四、五個月也不成問題,可是出現的是蛇、蜈蚣、蜘蛛、蠍子、螞蝗這種東西,你說這場仗怎麼打,它們一來馬兒就慌了,四下撒蹄子亂竄,還有瘴氣……”趙無疾一說就苦笑,嘆息聲連連。
他真拿那些蟲子沒轍了,不是一隻、兩只,而是成群成群的來,一整片一下子湧了過來,叫人防不勝防,人和馬爬滿蟲子,甩不掉也捉不著,螫得滿身痛。
雖藥可治但夠惡心人了,一看到又是蟲子大軍根本沒人肯出去應戰,面色發白的直往後退。
瘴氣更是看不見的殺手,明明敵軍就在前方,可追著追著一片白霧飄來,起初對安南地形不熟悉計程車兵不知毒瘴的厲害,求勝心切的往白霧裡闖,結果一個也沒回來。
死在蛇蟲、瘴氣的將士超過兩萬名,原本他們是不用死的,卻敗在大意和不入流的手段上。
殷如素想了一下。“我這兒有個招,你看合不合用,就是陰損了些。”
“說說看。”死馬當活馬醫。
“你看這樣成不成,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一會我給你畫個圖兒,叫風輪轉,和水車的樣差不多,不過是三片大風葉組合而成,將風葉架高,後面弄個轉把,然後在風輪轉前面放一堆燒不起來的濕柴……”
她才說了個頭,腦子轉得比誰都快的趙無疾雙眼發亮,說起整治人的把戲沒人比他玩得精。“你是想以獸群對付蟲子大軍,用煙把林子裡的野獸燻向敵軍營區,讓他們跟我們一樣束手無策,被獸群活生生的踩死、咬死?”
哈!大快人心,就該這樣回報他們,孩子他娘真聰明。
“還有那些蟲子也不難處理,我們挖一條幾裡長的壕溝,裡面注滿水,再把油灑在水面上,蟲子都怕火,咱們派一隊先鋒軍把蟲子引過來,人跳過壕溝將油水點燃,只知前進不知退後的蟲子往火裡擠,就只能燒成灰燼溶入水裡……”農村百姓在夜裡引蝗蟲的招數,蟲子都有趨旋光性,白天不管用,但受人驅使的蟲軍不同。
“好主意。”哎呀!娶到賢內助,他與有榮焉。
“至於瘴氣也有辦法解決,做個能罩住口鼻的羊皮罩子和羊皮水囊,兩個之間用一根竹管相連,水囊內裝三分之一的水,剩下三分之二灌滿風,羊皮罩子罩住口鼻就直接吸羊皮水囊內的氣,至少能支撐兩刻鐘……”
然後快速通行。
“還有,也能用風輪轉把瘴氣吹散或吹淡一些,吸入的瘴氣不多,活命的機會就大。”
嗯……羊皮水囊要裝個柱子,免得裡面的空氣一下子被吸光。
殷如素想做個氧氣筒和氧氣罩,但她沒有純氧,只好做個簡易版的,勉強湊和著用。
“果兒,你怎麼想得到這麼奇妙的法子,把我的困擾全解開了。”他這會兒肩頭頓時一輕,能一躍九丈高。
“我有腦子。”她調侃的說道。
“嗯!好腦子。”趙無疾不以為忤,她好便是他好,他們不分你我,兩個有腦子的爹孃肯定會生絕頂聰慧的孩子。
他是中了孩子毒,不論做什麼都先想到自個兒的種。
“那你趕緊出門去,率領大軍踏平安南王的老巢,早日班師回朝。”一個嘮叨的爹叫人受不了。
“你趕我?”一雙桃花眼變成剪刀眼,橫眉豎眼。
她試著用和緩的語氣安撫他“脆弱”的心。“我的意思是說安南瘴氣、毒蟲多,你看我都三、四個月的肚子了,你想讓孩子在這個地方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