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輛車太破,爺給你換一輛。”
趙無疾一說完,隔天就神不知鬼不覺趁著殷家人睡著時,偷天換日換來了一輛外觀極為相近的馬車,只不過這裡面卻大為不同,是鐵木製的車廂,底下有避震的木頭支撐,看似平凡無奇的椅墊下墊了三層蠶絲,再下面有兩層暗櫃,能擺放一些隨手可取的小食和糕點。
他連馬都換了,將原本的老馬換成長得極像的健壯馬匹,若不是怕被發現,肯定連汗血寶馬都給殷如素換來。至於車內則多了煮茶的紅泥小火爐、能讓車內降溫的冰桶,還有書和一些打發時間的小玩意,吃食更是上了一個檔次,全是宮廷名菜。
把禦廚都帶上了會不會太過分,也不知他把人藏在何處,居然一到飯點就有熱騰騰的飯菜送上車,饞得殷如素主僕都不想下車,先吃上幾口再說,然後再慢吞吞的跟在殷家人後頭去吃飯,囫圇吞棗吃個兩口後假裝沒胃口又回車上繼續搶食。
吃得比以往少的兩人應該瘦了,沒想到臉兒卻一日日圓潤起來,看得一頭霧水的殷如惠十分納悶,不時偷覷她倆有沒有偷帶甜食回馬車。
“你不問爺為何受傷?”
本想等人先開口,但是殷如素就是一副事不關己的態度,絕口不提此事。
反倒是養傷的趙無疾很不痛快,他原本不希望他人知曉太多隱私,人家不問是識相,省得他得將人收拾了,以絕後患,此時朝廷的風雲變化太多,稍有一點小疏忽便萬劫不複。可是殷如素的不聞不問讓他脾氣一天比一天大,心裡那股邪火呀,燒得他想砍人頭玩!他傷得這麼重她難道不關心?
這只小寵太目中無主了,只知道吃,她看不出來他、很、想、聊、嗎?
“傷了就傷了,反正不是我砍的。”殷如素邊看醫書邊吃松鑲鵝油卷,一副雲淡風輕的連眼皮都不抬。
她越是不想聽,越想置身事外,不懷好心的趙無疾越要將在岸上看熱鬧的她扯下水。
“爺遇到襲擊。”
“喔。”她反應很淡漠。
“三波人馬。”以為爺是好惹的嗎?不長眼的狗東西。
“恭喜。”她回答得很馬虎。
“恭喜?”他挑眉。
何意?
“恭喜無疾哥哥全身而退,沒缺胳臂斷條腿。”美人的顏值還是具可觀性,好手好腳更有看頭。
連看了數日“美色”,殷如素都有點視覺麻痺了,她現在是心如止水,看山是山,看水是水,不會為美色迷惑……呃,不過偶爾也會看一眼保養眼睛。
趙無疾滿意地一點頭。“一波是安親王的人馬,為子報仇,一波是靖王,皇上的兄弟,他看爺不順眼已久;另一波是秦相爺,他女兒尋死覓活非嫁爺為妻,爺成全她去死,一腳將她踢下結冰的池塘。
“喔!忘了一提,冰層很薄,她一下子就沉下塘了,一群家丁、婆子撈了很久才將人撈起,聽說還沒死,仍嚷嚷著要當爺的正妻,爺放話醜女別來,她又上吊了……”
一哭二鬧三上吊,老把戲。“死了沒?”
“沒死成,樑柱斷了。”他語氣中多有惋惜。
這麼想死為何死不了呢!
真是老天不開眼,人家活膩了還不成。
“好巧。”好好的樑柱會斷了?
八成是人為。
“是很巧,爺的輓聯都寫好了,偏偏送不出去。”
諸如“一代賤人”、“賤人賤事”,“賤到黃泉終不悔”……可惜沒派上用場。
“留著下一次用。”這麼不愛惜自己生命的人,成天尋短,總會有機會。
她這話對他胃口,黑瞳倏地一亮。“你說她下一次能死成,不會再留一口氣茍延殘喘?”
說到茍延殘喘四個字,那桃花眼裡迸出一絲冷冽,冷得能將河川凍結,山木掛冰。
“你會讓她死不成?”連皇上都不放在眼裡的人能允許別人以死威脅他?那才是自找死路吧!
聞言,趙無疾冷酷的冰霜表情融化,找到知音般朝她湊近。“給她什麼樣的死法較有趣,爺再送上百對金童玉女。”
紙紮的。
殷如素隨口說了一句。“把你在戰場上拿來對付敵人那套全用一遍?”
“好主意……”他家小寵腦子真好,連這種陰損的法子也想得出來。
“一點也不好,公子離我家小姐遠一點,男女授受不親,請自重。”一旁始終沉默裝隱形人的青玉白著臉,介入兩人之間。
“還想當一次啞巴?”趙無疾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