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小姐……男、男人……”青玉臉色發白,抖著唇指著不請自來的不速之客。
殷如素睜開眼,瞥了她一眼。“我瞧見了,你不要再抖了。”有那麼驚恐嗎?太大驚小怪了,見過的世面還是少了點。
“可是他……”
青玉的話說到一半突然發不出聲音,她發現自己啞了,捉著喉嚨眼淚直掉,啊啊啊喊個不停。
“真吵。”啞巴還不安分,幹脆直接連脖子也抹了。
“你幹麼點她啞xue?”這手法不錯,有空學學。
男子微訝,一雙桃花眼魅惑眾生。“你看得出來呀。”
殷如素沒好氣的一嘆。“我又沒瞎。”
就當著她的面伸手一點,雖然動作很快,只在眨眼間,但是身為看金庸小說長大的現代人,很難不看出端倪,用猜也猜得出來他做了什麼,一是下藥,一是點xue,沒了。
“她話太多。”哼!他還得屈就一個奴才不成。
“無疾哥哥,你別玩了,我家青玉該閉嘴時就會閉嘴,你不用擔心她會大喊車上有賊人。”唉!怎麼走到哪都擺脫不了這個煞星呢。
小姐,你認識這個不要臉的登徒子?快趕他下車呀!別壞了你的閨譽……
青玉嗚嗚啊啊的“說”了一堆,可是沒人聽懂她在說什麼,只見她把殷如素擋在身後,怒視那好看得叫人涎水直流的男子,她臉紅通通的,不知是羞的還是氣的。
“她那樣像是會閉嘴的樣子嗎?”趙無疾一手揮去,青玉撞上車壁又彈回來,面朝下趴著。
啞xue解了,人卻暈了。
“欸!你幹麼這麼粗魯啊!”殷如素眯眼觀察一下昏迷的丫頭沒大礙後,將人扶到一旁躺好,旋即抬頭斥責他。“鬧這麼大動靜,不怕被外面的人發現啊?”到時就會知道她車上有陌生人,還是個男人。
“那車夫是爺的人。”不然豈能至今都平靜無波。
“你的人?”她腦子有些糊塗了,為什麼車夫被換了她毫無所覺,還換上他的人?
趙無疾低笑。“北墨,問候一下小姐。”
他本來想說我家小寵,但怕某寵躲他而改口。
“暗七北墨,見過九小姐。”草帽壓得很低的“車夫”聲音很醇厚,聽起來是個內力深厚的高手。
頭一回被外人稱九小姐的殷如素嘴角一抽,這家夥的訊息果真靈通。“無疾哥哥,你不會一路上都要與我同行吧?”她頭皮發麻,有不好的預感。
“小果兒,爺有沒有說過你聰明伶俐?”果然是他家小寵,聰慧程度和他有得比。
“忘了。”智者多慮,當傻子好。
他低低笑了起來,胸口發出陣陣鼓動。“爺受傷了。”
“傷了?”忍著暈車之苦,她連忙坐正。
“給爺上藥。”他指向受傷的肩頭。
一絲血色滲出絳紫色錦袍,感覺傷不重,但是……趙無疾蒼白的臉色可不是這麼說。
“你就知曉我這兒有藥?”賭得真大。
看她一臉不甘,他又笑了。“爺說你機伶,凡事有備無患,連燒雞都能偷藏,找上你準沒錯。”
他算是碰碰運氣,也不知哪來的信任感,他相信她不會出賣他,這丫頭太重情了。
“你想吃就吃,但別吃光了,留一隻雞腿給我。”拉開衣服一看,見慣傷口的殷如素驚呆了,她沒見過如此草率的包紮法,他整個肩頭被洞穿了,前薄後厚,前三寸,後兩寸,是長劍穿過又拔出的傷口,他居然塞兩塊布再用一塊油布紮緊,堵住傷處讓其不冒血而已。
簡直是太胡來了,把命當兒戲。
抿著唇的殷如素一言不發,她手邊正好有類似西醫縫合的器具和消毒用的烈酒,她先將傷口清理好,用烈酒澆一下鈎針和羊腸線,然後進行縫合,以免傷口再流出血來。
“好,雞腿給你……”另一手撕下快半隻雞的趙無疾猛地吸氣,眼睛、鼻子擰成一團,痛到連話都說不出來。
擁有多年急診室護理師的經歷,沒親自縫合過也看過多次醫師作業,她有模有樣的照做,很快地完成動作,再在傷口上淋上烈酒進行最後消毒,接下來是防止術後感染。
她沒想過用麻沸散,因為她忘了。而幸好這個歷史上不知名的朝代已經有西醫的技術了,所以她才會備有這些器具。
“只要撐過這三天就沒事,還要準備退燒的藥……”
“是,九小姐。”外頭的北墨聞言一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