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盤馬先下了手,倒是省了他們的很多事情。
張淩煙四下看了一同,確定四周再無旁人之後,便從草窩子裡站起了身,收低下巴對著還依舊蹲在那的汪瑾琛說道:“還不走?你是打算在這裡看日出嗎?”
汪瑾琛眯了眯他那雙眸子,語氣冰冷的說道:“陳文錦還沒有回來呢,”
她淺淺打了個哈欠,半睜不睜的一雙眼睛勉強的吊在那裡,張淩煙俯下身子,湊到汪瑾琛的耳邊小聲提醒道:“你可別忘了他們此行的目的,陳文錦會再出現的,也不用急這一時了。”
黑夜之中,汪瑾琛的一雙眸子閃亮得有些不可思議,他若有所思的想了想,便站起身來跟著張淩煙一同回到了住處。
後面的兩天,汪瑾琛和張淩煙兩人都在密切監視著盤馬和他那四個兄弟的動向,山裡的考察隊,依著張淩煙的意思,汪瑾琛沒有再去過問。
看著她一臉狡黠的模樣,汪瑾琛便知道張淩煙是胸有成竹的。
張淩煙吃完晚餐之後便回到了房間裡,倚在床沿邊身子微微往後仰去,兩只腳就翹在了桌沿邊,汪瑾琛看她坐也沒個正形,便在她小腿骨前拂了一巴掌,讓她的腳放了下去。
她不滿的撅了撅嘴巴,嘟囔了兩句,便端起了汪瑾琛倒著放涼的茶杯,一飲而盡,一雙眼睛從杯沿上看向他,滴溜溜的轉。
汪瑾琛心裡有事,倒也沒有在意、
還是張淩煙先開的口,“我看著盤馬那邊倒是怕的要死,全沒了殺人時候的威風了,要不然,我們好事兒做到底,為考察隊再給他們加加料?”
汪瑾琛沒言語,但移到張淩煙面上的目光道明瞭他對此番話語的興趣。
張淩煙清了清嗓子,繼續說了下去。“據這些天的觀察,盤馬應該是他們裡面最精明的一個了,現在他是怕得很,但以後可說不準,萬一被他探出來什麼東西,到時候要殺的人可是更多啊。”
汪瑾琛靜默的看著眼前這個一臉純真微笑的女子,纖細的指頭就如同是養尊處優從不做活的深閨小姐一般,誰能知道她的心就像是她手指甲上的豆蔻紅一般,都已經紅到發黑了。
她的血腥,是嵌到骨子裡的,她的狠絕,也是沁入骨血裡的。
“那就選兩個吧,明天去趟山裡。”汪瑾琛也不是什麼慈悲的人,說話的語氣就像是在店鋪裡挑揀東西一般隨意。
選兩個,可不是選什麼物什,而是選兩個人。
第二天。
張淩煙和汪瑾琛沒想到盤馬還有膽子再度進山,他倆隱在一人高的樹叢子裡,別說是盤馬被嚇得驚慌失措,就是張淩煙和汪瑾琛兩人,看到那個炊煙嫋嫋的營地,也是疑惑的對視了一眼。
是的,湖邊又出現了一個營地,或者,準確來說,就是原來的那個。一樣數量的帳篷,長得一模一樣的人,坐著走著,吃著喝著,就像是幾天前的樣子,沒有絲毫的改變。
盤馬面如土色,但還是強裝鎮定的去到了湖邊給考察隊送糧食,談笑間意有所指的問到了幾天前的晚上,然而所有的人都說沒事兒,且表情沒有絲毫的異樣。
就彷彿是做了一場夢。
盤馬看著有幾張自己再熟悉不過的臉孔,那些是被自己親手勒死的人,更是覺得邪乎,冷汗越出越多,便隨便找了個理由,匆匆忙忙的離開了。
如果是夢,那也太過真實了。
張淩煙和汪瑾琛並沒有被這詭異至極的氛圍給嚇到,他們仔細觀察了一下,張淩煙便指了指遠處的一個人影,對著汪瑾琛說道:“我可不相信這世上有什麼鬼神,你看,陳文錦回來了。”
汪瑾琛看著張淩煙沒有絲毫的慌張和驚訝,又聯想到前幾天晚上張淩煙說的那番意味深長的話,眼眸一眯,一個反手將張淩煙壓在了後邊的樹幹上。
他的一隻手掐在張淩煙的脖頸上,手指不斷的在收緊,張淩煙逐漸覺得有些窒息,但她還是帶著笑一臉淡然的看著他。
汪瑾琛慢條斯理的問道:“你早就知道了吧?”語調低沉,一雙眼睛閃著寒光。張淩煙知道,他這是生氣了。
張淩煙有些艱難的抬起手,摸上了他掐在自己頸間的手,試圖讓他先松開,沒成想汪瑾琛的另一隻手一把抓過她抬起的手,狠狠地壓在了樹幹上,手上的力道又加深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