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杯酒下肚,二月紅倒是先醉了,張淩煙差下人將他先送回了屋,還不放心的特意囑咐下人,“被子角要掖好,窗戶挑離床最遠的一扇留條縫兒,透著點氣。”
她只管一心吩咐,沒注意到坐在一旁的張啟山手腕一滯,杯中的酒,晃出了些許,眸色漸深的望了她一眼,便將一杯的酒一飲而盡。
辛辣的液體劃過嗓子,在胃中燃起一片火焰。
看著下人攙扶著二月紅遠去了,張淩煙才將注意力放回了酒桌上,整個前廳裡只有她和張啟山兩人,氣氛安然得有些壓抑。
她不聲不響的看著張啟山獨自連喝下了三杯酒,在他拿起酒壇子要接著倒第四杯的時候,張淩煙伸手截住了。
張淩煙從他手上取過酒壇子,先給張啟山倒了一杯,又將自己的杯子滿上,這才舉起酒杯對著張啟山說道:“二爺不勝酒力,如若佛爺不嫌棄,就由淩煙代勞了。”
其實她說這話心裡頭是虛的,沒喝過幾次酒,但是為數不多的幾次都留下了很是精彩的回憶。所以張淩煙在心裡頭告誡自己,只許一杯,不能再多了。
張啟山倒也是沒有再多留,飲罷一杯後,便起身告辭了。
張淩煙盯著他離去的那個方向許久,才品出了一直沒有弄明白的感覺是什麼。
疏離。
明明是坐在一個桌子上吃飯,距離也不過那點兒遠,但是那種客套和寒暄將人拉遠了千萬裡。
彷彿是時隔多年未見的老友一般。
不論從前是多麼的熟絡,隔著歲月的長河,那些兩肋插刀的義氣飄散在時間裡,連味道都變了些,剩下的只有嘴不停酒不停的思索回憶。
張淩煙摩挲著手裡的酒杯,微微一笑。
這樣也好。
這是張淩煙回城後第一次見張啟山,再見到他,卻是在城中舉辦的拍賣會上了。
她也是那時候才知道,原來張啟山和關三小姐已經走得那樣近了。
這次的拍賣會其實就是為了戰後這一行複興打的前仗,城中原來有頭有臉的人物都來參加,那些這一行上開門做生意的人也是能擠進來的都奮力的擠。
一次戰爭帶來的便是大洗牌,雖說招牌還是老的好,但是真正吸引顧客的還是要看手上東西的水頭了。誰都想把住這個難得的機會。
雖說九門還是九門,但是實力已經有些削弱了,如果能在這幾門的堂口中佔個平起平坐的地位,也算是可以了。
各懷心思的人聚在這一處茶樓裡,原本寬敞的地方被人潮阻隔得水洩不通,每個人心裡頭都打著自己的算盤,客套寒暄。
茶樓的二樓是貴賓區,都是正兒八經拿到邀請函的人才能坐得的,那些不請自來,只打算結交人物開開眼界的人都只能聚在樓下,一臉羨慕的看著樓上那些裝修華美的小包廂。
紅府裡雖也接到了邀請函,但是二月紅並沒有打算去,張淩煙本來就對這所謂的拍賣會提不起來興趣,要不是解九拿著邀請函過來軟磨硬怕,她是一步都懶得走的。
拍賣會,說白了就是套這些有錢人的錢,且不說這些貨怎麼樣,如果能拍下個大件,起碼名聲也能在長沙城裡響個半月有餘。
到了茶樓的樓上,張淩煙就隨便挑了個小包廂坐了下來,不偏不倚的就正對著張啟山的包廂,解九看著張啟山身邊端坐著的關三小姐,略有些尷尬的瞥了一眼張淩煙。
見著她臉色又陰沉了幾分,便開口詢問道:“要不,換個包廂?”
張淩煙冷哼了一聲,幹脆利落的靠在椅子上品起茶來,她抬了一下眼皮子,說道:“不需要。”
作者有話要說:
昨晚修改了大綱,所以推遲到今早才發!
看到小天使們給我留的評論,愛你們哦!
看著大綱進度,小哥很快就要出場啦!
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