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不瞞你說,你來之前已經有這麼多人被我趕走了。”
樊沁兒伸出五根纖纖玉指,算是給新來的保姆一個不大不小的警告。她就是這種太妹個性,不拿出點架勢來都覺得對不起自己。斜著眼睛偷看對方的反應,不到三秒鐘,低沉溫婉的嗓音就響起來了。
“小姐,我這人沒別的優點,就是能受氣。有什麼做的不好的,您盡管罵就是了。”
瞧著這人挺老實,樊沁兒也不好再過多苛責。一邊刷這手機,一邊心不在焉地回道:“行,看你表現,但有一點,別管我的事,別對我有看法。你猜猜你的上任為什麼被趕走?”
新來的保姆低著頭,偶爾小心翼翼地偷瞄了這位霸道的小姐,見她說話時連眼皮都沒抬下,把目中無人演繹地淋漓盡致。這種含著金鑰匙出生的富貴小姐,有這種脾性,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因為她看不慣我。”樊沁兒終於抬頭,瞥了眼保姆,“雖然她當面對我言聽計從,但她所有的微表情都在毫不掩飾地鄙視我。衣服穿得露了點,她的眼神就老往我這飄,然後皺眉、癟嘴。我靠,我又不是一坨屎,她幹嘛這種表情!”
保姆一聽這話反倒笑了笑,“我兒子跟你差不多大,你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就該這樣。我瞧著倒是挺可愛乖巧的。”
……原來上了年紀的人也會睜著眼睛說瞎話。
被人破天荒說可愛乖巧的樊沁兒,先是一愣,扭過頭確認這房子裡沒有其他小姑娘,才把目光落到了這位滿臉慈祥的保姆身上:“你是第一個這麼誇我的人,雖然我覺得受之有愧,但還是挺踏馬感動的。”
……
週末兩天時間,不說白駒過隙,就還沒砸吧出什麼滋味來,這短小可愛的假期就結束了。
回歸學校的學生們,一副懨懨的萎靡樣,連著五天沒有玩耍的日子不知道要怎麼打發。上課、做作業、考試,這樣單調的節奏讓這些精力過剩的年輕人分分鐘想要狗帶。
教室裡,老師在講臺上唾沫橫飛,講臺下的學生則東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趴在課桌上流了一攤哈喇子渾然不知。唯獨有一個人,一直在認真聽課,時不時還做下筆記。樊沁兒坐在這位好學分子後面,看著他那副呆瓜樣忍不住嗤嗤地笑。
陳白正聽得入神,突然,背後飛來一張粉色的小紙條。眼睛稍稍往後面一瞟,他就猜到了六七分,不是那個號稱要和他談戀愛的姑娘還能有誰這麼無聊。
開啟,只有一行字:放學一起去外面吃飯。
謹慎地抬頭看了眼在唱獨角戲的老師,陳白在紙條上加了幾個字算是回複。然後,轉過頭,扔給了樊沁兒:不去,我自己帶了飯菜。
這家夥看來是不想我保守秘密了?竟然拒絕得這麼直白。樊沁兒開啟紙條的一瞬間,整個人就被一股無名怒火支配著。她是個脾氣不好的人,大家都這麼說她。放眼全班乃至全校,她看不上的人她會這麼主動邀約?門都沒有!想追他的男生也是一抓一大把,想請她吃飯的也估計有好幾打。今天,竟然被這個白痴拒絕了,顏面何在?
“老師你等下,我要插播一條勁爆訊息,關於我們班的陳白同學……”
在眾人一片驚訝中,樊沁兒自顧自站了起來,一副要做長篇演講的架勢。她頓了一頓,像是在等待某人的反應。
“你們絕對想不到,我們認真好學的陳白同學也會去……”話還沒說完,前排的那位也“嗖”一下站了起來,轉身,一字一頓地說:“你贏了。”說完,坐下,繼續做題。
面對全班四十幾張懵逼臉,樊沁兒滿意地微笑、坐下、繼續聽課。好像剛才什麼也沒有發生過……
我擦,誰能告訴我剛才發生了什麼?
同學們紛紛就這一問題展開了激烈的討論,聲音已經蓋過了在講臺上“自彈自唱”的老師。老師也是無奈,吧唧一下單手捂臉,竟無語凝噎。這幫小兔崽子他媽的把我當空氣啊!
有人說,樊沁兒可能去過男廁所看到了陳白身上不可描述的東東。也有人說,陳白可能是個假學霸,樊是來打假的。反正各種想象力溜得飛起,各種版本的都有。要是這份天賦能用在寫作上,語文成績應該也不會那麼操蛋了。
然而,兩個當事人卻相當淡定。聽著一耳朵荒誕的猜測,樊沁兒覺得這些同窗不去寫小說真是太對不起自己高出天際的yy能力了。
“大家別嚷嚷了,好好聽老師講課!”
一聲呵斥,驚天動地。在這種拼嗓門的關鍵時刻,樊沁兒一點也不遜色。
三秒後。
教室裡,鴉雀無聲。連老師都被這份久違的安靜感動了。
話說,這班級的學生有問題啊,老師的課可以不聽,樊沁兒的話卻言聽計從。這上的到底是哪門子的鬼學校啊,坑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