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青雲沉默。
裴青山還想就此對霍木發表一點看法,卻被聞燭抬手攔住,他有些頭疼的按了按太陽xue:“別吵。”
“霍木,把你休息室的秘鑰給我。”裴青山當機立斷。
“你小心點,別叫人看見,”霍木哼哼的交出一個電磁鐵片,“到時候姓權的又參我們天樞院親左一本。”
霍木在天樞院年輕一派裡的地位還是比較高的,至少從休息室看起來是這樣。
不過這麼好的環境,壞的是邊上坐著一個愛動手動腳的人。
聞燭踹了一把他的手:“你很閑嗎,長官?”
“我看你腿痠,給你捏捏。”裴青山掃了一眼聞燭睏倦闔上的雙眼,伸手從腳踝往上不輕不重的探著,指腹彷彿是在曖昧的摩擦著他的小腿,這人的眼神卻清明至極。
裴青山撩開褲腿,沒看到剛剛那條血線,
難不成只在手上有?
他略一思索,感覺自己現在去扒聞燭袖子大概還是有點太刻意了。
“我腿不酸,你留著點力氣幹別的去吧。”聞燭的聲音裡充滿了倦意,又耐不住那王八蛋一會摸摸這裡一會摸摸那裡。
他忍不了了,睜開眼瞪裴青山——就看到一張放大的臉躺在了旁邊,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他。
霍研究員精緻的單人床發出不堪重負的響動。
“你沒休息室?”
“我又不是天樞院的,”裴青山身上沒帶那把長刀,側躺著把臉貼在聞燭的頭頂,“你也看到這裡的人有多不歡迎我了。”
確實。
聞燭一路走來,都感覺到了這些人如避蛇蠍的腳步。
“聞老師,只有你肯收留我了。”裴青山捏著他的指骨,去摩擦無名指的那顆銀色對戒,溫熱的氣息灑在聞燭的耳邊,像是在找人控訴的狗狗。
聞老師又不堪重負的嘆了一口氣,環住他的腰身,熟悉的氣息漸漸包圍他,聞燭模糊不清的低聲道:“睡吧。”
聞燭這一覺睡得格外的沉,就連霍木敲門都沒驚動他。
也是,作息規律的聞教授大概也少有熬夜通宵的經歷吧?
裴青山小心翼翼的帶上門,聲音輕到幾乎聽不到。
他沒看到,離開之後,床上的人就迅速睜開了眼睛,朝著緊閉著的門深深看了一眼。
霍木十萬火急的把裴青山拖了出來,挎著個臉道:“‘天工開物’壞了。”
“天工開物”就是剛剛用來做基因檢測的儀器。
“什麼意思?”裴青山蹙眉,“那玩意不是好撐把整個天樞系統都炸了它也能沒事嗎?”
“我哪知道!”霍木煩躁的摸了摸腦袋一圈稀稀拉拉的頭發,“以前從來沒出過這事兒。我跟你實話說吧,‘天工開物’耗能巨大,運轉一次幾乎夠一個地級市一個月的耗能,一般的東西供不起。”
“所以呢?”
“你不可能感覺不到,那東西跟你這把刀師出同源。”霍木懷疑的眼神緩緩的掃向了走廊盡頭的休息室的方向,“裡面有一顆迄今為止純度最高的礦髓。”
“你不是看到了嗎?聞燭出來的時候,那破玩意還好好的。”裴青山神色冷硬的側身一步,擋住他的視線,“隨意懷疑別人可不是一個好習慣。”
“是,我知道……不好意思。”
霍木蹲下來抓頭發——可見小霍研究員就算沒有禿頂的遺傳史,頭發也是被自己生生給拽掉的。
“天工開物”可以說是天樞院近五十年來,最重要的成果,這玩意在他手裡出了事……又不知道要多兵荒馬亂了!
凱撒琳礦石裴青山接觸得不少,但礦髓卻是極其罕見的東西。
最近幾年,他就接觸過兩顆——一顆被聞燭在失樂園裡捏碎了,還有一顆,剛剛在給聞燭這個不知道是融合種還是純種做基因檢測的時候,突然失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