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段話分別從語氣、姿態、邏輯層次三個方面全方位學習到了裴青山的精髓,語氣平淡但是咄咄逼人至極。
這段效果得到了加成,攻擊力可想而知,賽斯都聽笑了,他松開揪著周歲領子的手,轉換目標,一把將聞燭按在了牆壁上:“你跟他什麼關系,這麼護著他?”
亡命之徒終於撕下了他的面具,露出猙獰而自私的皮。
“跟你又有什麼關系?”聞燭壓著白森蚺,一個不設防後背死死撞在了堅硬的水泥上,不耐煩道,“他至少比你清白。”
話音剛落,聞燭就感覺到了手臂上的刺痛,低頭一看,昏暗的燈光下,粗壯成長的手臂已經從外套的袖口裡鑽了進去,死死的纏住他,密密麻麻吸盤隨著呼吸蠕動著,看上去好不滲人。
“老師,小心!”周歲半蹲在一邊,仰著頭看到賽斯對聞燭發起攻擊,焦急的大喊。
觸手不過是遵循著賽斯憤怒的攻擊本能,結果一纏上聞燭就莫名變了個味道,黏膩的玩意順著手臂攀到了纖細蒼白的脖頸上。
他的命門看上去實在是太脆弱了,賽斯收緊了觸手明顯感覺到了傳遞過來的脈搏跳動以及呼吸驟急的聲音,他湊近聞燭的耳畔惡狠狠的罵道:“狗日的,真想把觸手塞進你全身上下的每一個洞裡!”
尖銳的蛇尾卻利落幹脆的把揮起,毫不留情斬斷了柔軟的觸手,血淋淋的黏液頓時四濺開來,
誰都沒想到聞燭做得這麼很絕,被斷掉的那一截觸手抽搐了兩下瞬間失去生機,“嘭”的一聲砸落在地面上。
賽斯疼得臉色發白,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已經被生生抽出過一根的緣故,他這一次竟然也沒痛的那麼劇烈,更多的是滅頂的憤怒,猩紅的眼睛落在了聞燭的身上。
這漂亮得過分的美人蛇果然不像他表現出來的那麼無害,這會兒為了那可憐兮兮的學生,才對著他齜出陰毒的獠牙。
真是讓人火大!
眼看局勢即將控制不住,黃兔兔身先士卒,硬著頭皮上去抱住了暴怒的賽斯:“別別別,賽斯哥,我們現在打起來遲早會把那群僱傭兵招過來的!”
“滾!”賽斯沒傷的那條腿一把踢開黃兔兔,這回皮糙肉厚的兔子總算是被李重敏捷的接住了。
“賽斯!”
“你們都他媽當好人,就老子一個罪大惡極!”賽斯冷笑的甩了一把斷臂上的血液,惡劣的灑了銀白色的蛇鱗一聲,繼續道,“有本事別用,滾回養豬的籠子裡去,最能告慰姓劉的在天之靈。”
說完又狠狠的給了鐵門一腳。
揚長而去。
黃兔兔看了看聞燭,又看了看賽斯離開的方向:“聞白哥……”
聞燭向她微揚了揚下巴,
他蒼白的臉上沒什麼表情,只是那雙冷硬的豎瞳掃過來的時候,黃兔兔莫名感覺到了體內升起的某種不容置疑的力量,在向她的四肢發出戰慄的預警。
三人的身影消失在盡頭——
周歲後知後覺過來:“老師,是不是我說錯話了?”
“談談別的。”聞燭打斷他。
“嗯?什麼?”
“那天發生什麼事了,你為什麼被綁到這個地方?”
一個月前的事情,這會提起來,周歲卻覺得恍惚間過了很久:“我只知道綁我的人叫諾亞,應該是失他明明聞到了我身上的氣味,問我用的什麼方法掩蓋了身上的異變。”
身上的傷口還新鮮著的大學生委屈巴巴道:“我說我什麼都不知道,他二話不說就給我關起來打了一頓。”
“諾亞?有什麼特徵?”
“他身上有火,他是個火人!嗯,然後……手臂的皮和身上的皮是連在一起的,他抬手的時候那層皮張開像是一對翅膀。”周歲越想越汗毛聳立,“難不成真的有這群怪物混在人裡不被發現的方法,那豈不是要亂套了?”
說完他又感覺哪裡不對勁,直到聞燭要笑不笑的視線落在他身上,周歲才不自覺的抖了個寒顫。
好家夥,
聞教授不就是嗎!
周歲果斷閉嘴了。
冰涼的蛇鱗貼在周歲滾燙的臉側,他不自覺的向前傾了一些,尖銳的爪子扒開周歲的上下眼皮,又用力扯開了他的嘴,力道粗魯到周歲都以為聞燭要殺人滅口了。
半響,聞燭才收回手,輕嘆一聲:“手生了,沒殺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