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歲身上的傷口疼得麻木,他整個人在冷熱交織間渾渾噩噩了很久,感知不到五官的存在。
不知道過了多久,死寂潮濕的黑暗裡,突然響起一道縹緲的聲音——他抓不住。
“周歲?醒醒——賽斯,過來幫把手。”
“幹嘛?”
“帶他一起走。”
“你是什麼聖母嗎?還帶他一起走,”賽斯微笑,“我看你可以選擇跟他一起留下來。”
對峙期間,被掛著的可憐蛋終於有了動靜。
周歲最後一縷意識抓住了那道縹緲,不過怎麼聽著這麼耳熟?
他只感覺自己麻木的脖子後面驟然貼上了一道冰涼的東西——那是什麼?
艱難的睜開眼——
聞燭好不容易把人弄了下來,結果剛醒,這人就掉了他一手的眼淚。
“老師……老師,怎、怎麼是你……我是不是要死了……死前還能見你一面……”
陽光帥氣的男大學生此刻身上全是亂七八糟的傷口,也就剩下那張臉還算是一塊好皮,可憐兮兮的紅著眼睛,像一隻驟然活過來的金毛虛弱狗,
沙啞的聲音突兀的插入了爭執裡。
賽斯的表情這才變了,他的視線落在周歲啪嗒啪嗒掉眼淚的臉上,揚眉道:“認識啊。”
“不然我們帶他一起走吧,多救一個是一個。”黃兔兔也弱弱的加入對話,發揮自己超強老好兔功力。
李重道:“我聽黃兔兔的。”
“媽的,”賽斯氣笑了,“誰跟你們玩投票小遊戲?這裡老子說了算。”
“幫我個忙,帶他一起走。”
美人蛇一手艱難的扶住這個大個子,一邊抬頭看著他,眉骨旁邊銀白色的蛇鱗輕輕顫動著。
賽斯冷漠的盯了一會,然後輕嗤一聲。
聞燭就當他是預設,轉頭問周歲:“能自己走嗎?”
看不清周歲身上的傷有多少,一碰到那都哼哼唧唧的,聞燭只好扶著他走。
周歲從巨大的喜悅中回過神來,感覺到垂下的手背上冰涼的蛇尾觸感:“老師,你怎麼……”
“出去再說。”
周歲乖乖的閉了嘴。
“老師……你還是個老師?”賽斯斜著瞥了他們一眼,比起聞燭是個老師,賽斯更傾向於他們在玩什麼超前的pay遊戲。
聞燭承認:“大學老師,教生物的,解刨學也涉及一點,感興趣嗎?”
“謝謝,不了。”賽斯表情更怪了。
他接觸的知識分子不少,但是聞燭這樣的……還是鮮少吧。
“老師,我們現在要去哪?”
“老師,我的血好像蹭到你身上了……對不起。”
“老師……”
老師老師老師——
一個一米八幾的大男人趴在聞燭身上,嘴裡還一個勁的不停的哼哼唧唧的,賽斯聽了額頭上的青筋直跳動——那個時候,曾經馳騁大西洋的著名國際通緝犯還沒有意識到這種茶香四溢的感覺是什麼意思。
“老師,如果遇到什麼危險了,你不用管……”
賽斯冷嗤著打斷道:“讓你嘰嘰喳喳的學生少說兩句,不然我會馬上滿足他的遺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