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曉森無語地看向毛毛,“你真是有夠冷。”
毛毛大聲為自己辯解,“那你不也沒猜出來嗎?還是我姐猜出來的。”
蘇曉森冷笑,“好好好,你們姐倆現在聯合起來欺負我是吧?”
黎楚錡抬手放在她膝蓋上揉了下,小聲道:“沒有欺負你。”
毛毛得意地朝她做鬼臉,然後大氣叫了地主,蘇曉森瞪她一眼,轉頭對無辜的黎楚錡道:“黎楚錡,這把要是輸了,有你好看的。”
毛毛便眼看著“不擅長玩牌”的黎楚錡一個人carry全域性,好嘛,敢情是從前不屑於和他們一起玩兒,才會故意輸牌。
找誰說理去?我的閨蜜和我的繼姐狼狽為奸地欺負小地主。
“不玩兒了不玩兒了!”毛毛耍賴,扔了牌後躺在地毯上撒嬌:“你倆欺負我一個。”
“你是地主,不打你打誰?”蘇曉森扔下手裡一大把的牌,笑著用自己的身體去壓向毛毛,在一邊沉默看著的黎楚錡忽然一把抓了她的衣領,在蘇曉森還沒來得及反應的時候,黎楚錡朝她解釋了一句:“注意社交距離。”
蘇曉森無語地想扒開黎楚錡的大腦看看裡面的構造,她和人玩兒一夜…情的時候怎麼不想想社交距離呢?
——
後來江建華呆在家裡的時間果然增多了,他早上開車送江顏上班,晚上在江顏公司附近的咖啡廳等著接江顏下班回家,早晚餐他都盡心陪著她,直到江建華在那間咖啡廳看到了路過的同樣形銷骨立的沈青未。
他覺得一定是因為今年太忙沒去拜佛才導致兩個孩子一個接一個地出問題。
他暗自做好了決定,過年的時候,要帶著倆孩子回老家去搶廟裡的頭香,順便再給倆孩子求個好姻緣。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裡還有個盼頭,日子不知不覺地就熬到了年二十九,江建華見江顏狀態穩定下來後,才肯讓她回到自己那小窩去住。
下班前江顏背上自己的上班專用單肩斜挎大黑包,和毛毛一起去黎楚錡家給蘇曉森充當學生練習試講。
蘇曉森真的收到了海城六小的offer,過了年就要去當實習老師了。江顏想都不敢想,蘇曉森竟然也能當光榮的人民教師,還是海城六小。
好死不死的,兩個人在電梯裡碰上徐沛和沈青未,因為太過於突然,江顏的心緊緊空了一下,腳都不聽使喚地定在原地。
毛毛都踏進去一隻腳了,回頭見江顏猶豫了下,又趕忙把那隻腳收了回去,徐沛抱臂守在按鍵旁,等電梯門關了,她又幽幽把它重新按開。
“上來唄,咋的?以後見了面還繞道走啊?”徐沛探出腦袋來問她。
江顏偷偷掃了眼電梯最裡側安靜站著的沈青未,她好像又瘦了,鼻樑上架一副金邊眼鏡,手裡拎著電腦包,穿大衣像一片紙。明明也就才分開不到一個月,兩個人陌生到像是娛樂圈頂流戀愛要避嫌似的,都是在一個建築物裡上班,偏偏碰也碰不著。
江顏走進去,分別叫人,“徐總,沈總。”
徐沛忍不住笑一聲,等毛毛跟著進來,才發洩似的狂按了幾下關門鍵。
電梯裡沒人說話,整個廂體都是徐沛身上的花香調香水味,江顏把頭靠在最左側,毛毛站在沈青未身邊,緊張兮兮地在後頭盯著江顏。
當她知道她的女神和她的好友關系不一般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徹底分開,她抓心撓肝地,比兩位當事人看起來還著急。
江顏自己開了車,導致她們除了電梯裡要待在一起之外,還要共同走上一段通往停車位的路,毛毛有意無意地將江顏往沈青未身邊擠,江顏一個不察,差點被毛毛一腳給絆倒,她踉蹌了下,身邊的沈青未抬手掛住她的手肘,又嗖地一下松開。
江顏非常非常小聲地說了句謝謝,也不知道要謝的人聽沒聽到,她權當說給自己心理安慰。
徐沛的車就在拐角,她壞心眼兒地對各懷心思的三個人大聲道別,“我今兒來得早,所以搶了個好車位,明兒見了各位。”
剩下三個人,一對舊人和恨不得讓自己立刻消失的毛毛。
“那個,我忽然想起來我還有東西忘拿了,要不你先走,我一會兒自己打車。”毛毛忽然這麼說。
江顏眼疾手快地一把拉住她,“你忘帶什麼了?別鬧了。”讓她和沈青未單獨待在一起,不如讓她直接去死。就像把小賣部和挨餓了三天的小學生關在一起,還不讓小學生偷吃,這根本就是酷刑。
沈青未忽然側過臉,江顏險些一口氣沒上來,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裡擺好,像啟用了某種自身保護機制的條件反射。
“明晚,我大概九點鐘去拜訪江總。”沈青未對她說。
江顏聽到的意思是:明晚九點以後你就進屋別出來了。
“明白。”江顏朝人點下頭,將雙手一起插進上衣口袋裡。她現在特別脆弱,如果毛毛不在的話,她怕自己忍不住對沈青未死纏爛打,但她得做個乖前任,萬一沈青未想起她的好兒了,重新和她“整理關系”也不是沒可能的。
沈青未車的位置快到了,早上上班時江顏就見到了,她特意將車停得離她的很近,妄想著來一段自然的前任偶遇,但是真偶遇了又沒啥能說的。
沈青未指指自己的車,“那我先走了。”
“沈總再見。”江顏和毛毛異口同聲。
等人一走,江顏緊著拍了兩下自己的心髒,毛毛“嘖嘖”地看她,“在未神面前你耍什麼酷啊?人家都主動和你搭話了,你那是什麼反應啊?”
“我耍什麼酷了?”江顏比竇娥還冤,“她那是和我搭話嗎?她那是通知我呢,你根本就不瞭解沈青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