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他不在了,這貓,還能不能好好活。
“不在?你要去哪?”
沐桐仁驀地被洛臨拽了過去,他皺眉抬眼,發現面前的軀殼內,已經換成了“洛臨”,沒有桑木的遮掩,他的心聲在窮奇面前暴露無遺。
“你又想甩開我是不是?”沐桐仁剛重鑄好應對窮奇的屏障,“洛臨”七分怨懟,三分委屈的聲音炸開在耳邊,沐桐仁一時沒緩過勁,眨了眨眼。
“……你別學那傻小子。”休想萌混過關!
沐桐仁的手腕被拽得生疼,窮奇乃上古兇獸,哪怕只算無翼山君的勁,都不是他這個失了的軀體能承受的,幾個月前半夜折腰的慘案還歷歷在目,沐桐仁忽略掉“洛臨”的調侃,壓低嗓音平靜道:“鬆手。”
“洛臨”不動,沐桐仁只得又加半句:“要斷了。”
被捏出青印的手腕,隱隱有變回木頭的趨勢,“洛臨”把手彈回身前。
又聽不見沐桐仁心聲了,“洛臨”面容發黑,煩躁地將沐桐仁堵進牆角,紅著眼繼續質問:“沐桐仁你說話,你是不是又想把我丟掉?”
“丟什麼丟,把你放你出去禍害別人?”沐桐仁一個頭倆大,他沒有探查人記憶的能力,封住窮奇靈力以來這一個月,沐桐仁和“洛臨”的數次交流,都以吃閉門羹草草結束。
“……你心裡就只有別人!我呢?我在你心裡,不如金烏,不如那傻子,現在連隨便什麼別人,都比我要緊!”
沐桐仁被“洛臨”的連番數落吼得怔在原地,明明窮奇兩個半魂的神識和記憶已經連通,怎麼“洛臨”的記憶,好像還是有異,沐桐仁幾乎是第一時間想到了江漓。
只是“洛臨”不會給沐桐仁想明白的時間,他毛躁地捏住沐桐仁下頜,眼神陰鷙,不給沐桐仁猶豫的時間直接咬上面前人的雙唇,閑著的手大力扯開沐桐仁的外衫,竟是想青天白日在院中辦那事!
突然失去靈力的猜測還未坐實,“洛臨”的動作又逼著沐桐仁往那方面去想,沐桐仁心頭驟然火起,不知從哪提起的勁,一掌將“洛臨”推開。
“我用本體溫養你千年,不是讓你醒來對我發瘋!”沐桐仁抹去嘴角沾上的血珠,面上的慍色讓眼角小痣紅得像血滴。
沐桐仁手上捏著一截伴身藤蔓,若非他刻意忍讓,僅憑“洛臨”這具剛成年的軀殼,怎能在他手裡一而再再而三地討到好處?
“養我?”“洛臨”站起身,嚥下嘴裡的腥甜,又往沐桐仁身上撲,“你明明是在養這個身體的主人,我恨不得吃掉的半魂!我是因為迷魂術上了你,但那小子就沒參與嗎?我們一起囚禁了你,你憑什麼只記恨我?憑什麼!!!”
沐桐仁被“洛臨”沖撞回牆上,他手上的枝蔓正欲攀上“洛臨”的軀體,卻被“洛臨”手上的藤枝擋開,沐桐仁不可思議地看著那節屬於他的枝蔓,被“洛臨”驅使來對付自己。
“迷魂術……唔!”沐桐仁總算是確定了端倪,他剛準備反制住“洛臨”,就見幾個毛團徒弟沖了過來,一時分神,就又被“洛臨”咬住了脖頸。
院內的動靜之大,同樣驚動了南院的徒弟窩。
“小師弟!你在對師父做什麼!”季淩霄看見自家師父被小師弟摁著脖頸抵在牆上,剛沖上前,就被幾簇枝蔓捆住。
“我最討厭,長著翅膀的鳥。”“洛臨”把目光移到被他捆住的四隻毛團身上,和金烏一樣的生物,沐桐仁竟然養了四隻,他果真放不下湯谷的神鳥,“洛臨”陰惻惻抬頭去看天上的太陽,凡間頭頂的光球,無非是大荒金烏神鳥的殘影,但看著同樣讓人厭惡至極。
“洛臨!他們是你的師兄!”沐桐仁氣到破聲。
洛臨從未見自家師父如此大動肝火,但被“洛臨”嫉妒的情緒影響,洛臨看著昔日相處的師兄們,也無端生出幾分嫉恨……他試著去和另一半魂搶奪身體控制權,但僅僅搶到了嘴。
“師父……我,我打不過壞貓……”這回是真話,沐桐仁從自個倒黴小徒弟的顫音裡得出結論——洛臨真的被他養成了廢物。
嘴也只被搶走了一瞬,“洛臨”赤紅著眼,抬手一抹洛臨擠出來的熱淚,將身體的掌控權完完全全搶了回來,他又捏緊了沐桐仁的肩膀,神色恍惚:“在湯谷,是你先招惹了我,你已經避了我千年,現在休想再逃開。”
沐桐仁死死護住的內衫也被撕開口,他被“洛臨”的突然發作氣得頭暈腦脹,小腹也隱隱墜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