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太好了,叫他進來吧。周相,這事至關重大,也請您見一見陸風毅,什麼話當面問清楚也好。
我想了想,反正怎麼著也是要見到他的,索性就今天。該來的還是躲不過。
好,徐相好像也有事問我,也請直言。
是,這樣,周大人,……
老師,老師。陸風毅走進來就直接和徐肅說話,老師我正在找人,一會兒就走。
徐肅用一種寵溺孩子的目光看著他,那樣的目光其實他原先也這樣看過我,不過已經是六年前了。
找什麼人?
前幾天剛認識的一個仕子,我把他的手扭傷了,現在卻不知去向,……
徐肅突然看著我,站了起來,滿臉的悽慘,這時陸風毅也發現不對了,他回頭一看,我正在那裡喝茶,當然,只用一隻手。喝茶講究是左手端託,右手提著蓋兒,壓住茶碗中的茶葉,可我現在只有把蓋兒放在桌子上,單手拿著託,小心的喝。
你,……陸風毅看著我,你來做什麼?
周大人。
徐肅已經知道了。
您,……,陸風毅無心之過,要是這樣的話會毀了他的。
徐肅到我的面前,躬身失禮。
老師,您這是做什麼呀?周大人,他不是黎永嗎?陸風毅問徐肅,可徐肅沒有管他。
我不禁嘆了口氣,徐肅當真這樣看輕我,我是這樣睚眥必報的人嗎?可一想到子蹊殺了那些人,先王藥啞的那個人,那些人只不過出言不謹慎或者無意傷了我,可陸風毅差點親手扭斷了我的手,也難怪他會這樣的擔心了。
我知道,這是欺君之罪,可我也不想多生事端,徐相放心,我不會計較,也不會告訴鄭王的。
其實方才蘇袖那一番作為,很明白的告訴了徐肅,子蹊很看重我的傷,要是讓子蹊知道這次是陸風毅做的,那依著子蹊的性子不定出什麼事。
我走到徐肅的面前,扶起他。
這位是陸風毅大人,當真是少年英俊,一表人才。上次鄭王還對我說徐相您教導有方,陸大人如此年輕有為,前途無量啊。讓我們這些人都感覺到時光如梭,老了呀。
在他們的面前,徐肅已經不把我看成是他的學生,所以只有用和徐肅同輩人的口氣說話,現在氣氛怪異到尷尬,明明他們一個是我的老師,一個是我的師兄,可現在我卻要對陸風毅用一種長輩的口吻說話。
哪裡,哪裡。風毅,這位就是內閣首相周離,周大人。
他看著我,那雙鳳目中有一種被背叛的仇恨,可他也對我恭身施禮,這時,我感覺到的也只是無奈。如果我不是周離,也許我騙了他,他會原諒我,可我是周離,那我們就再也沒有像昨夜那種平靜了。
下官參見大人。
風毅,以後在我面前不用如此,坐。既然你過來了,我就問個清楚。你出來之前,新州的軍餉還沒有到嗎?
一到正事,他也嚴肅了起來,那張俊臉沒有半分表情。
沒有,新州已經快支援不住了。
戶部的錢早就撥了,為什麼現在還沒有到?
周相,下官剛才想問您,您確定已經撥了嗎?徐肅問我。
蘇袖傳的旨,他回複的確是撥了,已經上路。
那,會不會丟了?陸風毅突然說了一句。
不可能,官銀被劫下面不敢瞞的。
我嘴裡這樣講,可心中卻有一個更恐怖的想法,如果真的是這樣,那,就沒有救了。……
周相,下官去一趟書房,把這事所有的文書拿過來,您先安坐。徐肅說完就走了。
我由於想到了什麼,心裡有些煩躁,隨手拿起茶碗想喝水,卻沒有拿住,茶碗摔掉了地上,碎了。
而這時,風毅拉起我,把我抱離了那堆碎片。
怎麼,不生氣了?
我問他。
他沒有回答,輕輕放我在另一旁的椅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