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再猜測你的心思,要是我連自己的心腹大臣也要猜測,那如何做到上下同意?
聽他這樣說,我真的仔細想了想。這些年來,順境,逆境經過不少,可我真的從來沒有想過離開,為什麼?為了這權傾朝野,還是為了九重威儀?
原來我只是想著,哪裡都是生活,沒有不同。閑雲野鶴的生活未必就是自在,隱居也許想逃避世事,可萬丈紅塵,哪裡會有可以避開的地方,不過是自欺欺人,做個掩耳盜鈴的蠢物罷了。
於是走到子蹊面前,看著他。
士為知己者死,周離絕不敢說是什麼賢人,可從不背棄。
知己,永離還真的,……
比起王叔,子蹊不敢說是永離的知己,只是稍微瞭解永離的人而已。
子蹊此話何解?
我問他。
沒想,他吟了一首詞,那是很久以前聽到,已經多年未見,可還是那樣的熟悉,我怔住了。
子蹊此話何解?
我問他。
沒想,他吟了一首詞,那是很久以前聽到,已經多年未見,可還是那樣的熟悉,我怔住了。
父母忠貞為國酬,何曾怕斷頭?如今天下紅遍,江山靠誰守? 業未就,身軀倦,鬢已秋,你我之輩,忍將夙願,付與東流?
聽著子蹊慢慢說了出來,又是那種蒼涼,又是那種絕望,我以為自己已經可以忘記這些了,可,他就像刻在我的靈魂中,就像鏡子中的另一個自己,永遠無法磨滅的痕跡呀,……
人在一生中可以遇到知己是福氣,可遇到一位同自己一樣的人,並且他把我身上隱藏的陰鬱加深也加重了,到了毀滅的地步,可我卻無法救他。
看著他的毀滅,就像在看自己毀滅一樣,這樣的感覺,比看到知交好友沉淪還要痛心。因為,這是感同身受的痛苦。
就像那天,我救不了他,而後,也僅僅是報複了那個兇手而已,……
這是永離作的嗎?
不是。先王作的,我也僅僅是代筆而已。子蹊是如何發現的?這好象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個時候的書稿什麼的,都應該毀了吧,……
曾經發現你在大內住過,王叔又畫過很多的畫,於是我就把那些都找了來,結果就發現了這個。已經很長時間了,有半年了吧,那個時候,事情多,也沒顧的上看,後來我看了這詞,感覺寫的不錯,就放在了一遍。再後來,偶然間又看見了。
詞已經背的很熟悉,意思也知道,可那種感覺卻怎麼也沒有。當時我並不瞭解永離,只感覺你是,……
權臣。
我接了一句,看他猶豫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
其實有一段時間我對你的感覺很複雜。關於先王,關於那個孩子,還有你,……,傳聞很多。心中有對你原來的感覺,也有這幾年來的,……
他看著我,好象讓我為自己辯解。
但是剛才聽他這樣說,我有些猶豫。事情其實大家都知道,不過是一層窗戶紙,可也真的沒有必要捅破。不錯,那個孩子是我毒死的,可這事情中得益最大的反而是子蹊。如果我不親口承認,那子蹊就僅僅只是懷疑而已,他可以選擇相信,也可以選擇不相信。但是,一旦我親口說了出來,那,子蹊就只有相信,沒有選擇了。不論我有任何理由,不論這件事對帝國,對子蹊的益處有多大,我還是罪在不赦,那個孩子畢竟是先王唯一的骨血,也畢竟是帝國的主宰。現在子蹊親近我,我相信外面肯定或多或少的有關於我和他在這件事情上的謠言,其實那個時候,我下毒手的原因只有一個,與子蹊並無瓜葛。這是一個心理上的問題,一旦子蹊認定了我做了這事,他就存在了對先王的愧疚,在面對關於這件事的任何處理上都會心虛。
所以,寧可讓他猶豫,讓他懷疑,也不可斷了他認為我是無辜的這樣的期望,但我不想騙他。於是,我面對他希望我證明自己的清白的眼睛而選擇了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