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這算告狀嗎？
過了很久，楚歸寧的情緒才慢慢穩定下來，久違的讓人安心的睏倦襲卷全身，他眨了眨眼睛，原本亂七八糟的呼吸聲也恢複平靜。
系統瞧見他好像清醒了不少，連忙焦急的開口:“寧寧，現在還有意識嗎？聽得到我說話嗎，感覺怎麼樣，呼吸，吸氣，呼氣！”
楚歸寧眨了眨眼睛，不想聽見系統的嘮叨聲，把自己團吧團吧，就這麼在角落縮成一團，慢慢的閉上眼睛。
這個姿勢會讓他很安心，兩邊都是靠牆的，他的背面不會遭受攻擊，並且視線直線沒有任何不可以移動的遮擋物，方便逃跑。
看見楚歸寧睡著了，系統也不可能把他吵醒，這次發病來得突然，誰知道會不會再次被吵醒之後就睡不著了，它只能就這麼等到天亮。
外面的天空剛破曉，翻起了一層泛白的魚肚皮，森林又再次恢複往日的歡鬧，楚歸寧的生物鐘時準時不準，今天就格外的準時，在七點多左右的時候就帶著幾分疲倦的睜開眼睛。
往常如果沒有什麼事的話他都是要睡到十來點，再加上恐怕是昨天鬧得太晚，導致楚歸寧現在看起來沒有一點精神。
系統總算盼著他醒了，急忙出聲:“寧寧，你現在感覺還好嗎？說實話，我真的覺得需要去看一趟心理醫生，你這樣讓我怎麼放心離開？”
昨天可把系統嚇慘了，一整個晚上都緊緊的盯著楚歸寧，生怕出現什麼不可預料的危險。
楚歸寧臉色比往常更加白，整個人都快透明掉了，他抿著唇搖了搖頭，故作輕松:“我的身體我清楚，沒有什麼大事，不需要請醫生，我已經……很久沒有犯這麼嚴重的病了，昨天晚上只是個意外。”
往常只會稍微影響一下心情，只有在被觸動或者是格外迷茫的時候才會這樣，可明明昨天也沒有感覺到怎麼樣，卻在晚上突然發病。
真的已經很久沒有這麼突兀都發過病了，他自己都有些搞不清楚，心中帶著幾分煩躁和戾氣，不過在幾個吞吐之間，慢慢的平息下來。
最近的負面情緒確實太多了，不過說的也是，以前他咬著牙就只有讀書和活下去這兩個念頭，其他的幾乎不過心，沒有那麼多時間去産生這些負面情緒。
現在有錢有時間了，自然就可以東想西想，或許因為這樣才會短時間內爆發那麼多的負面情緒。
楚歸寧沒有把這件事放在心上，反而還轉頭安慰系統:“既然已經發病過一次，這段時間應該都不會再出現這種症狀了，你不用擔心。”
系統不能長留，無論是因為世界規則還是因為自身能量不夠，都導致了它不能長時間呆在楚歸寧身邊。
它半信半疑，可現在也沒有什麼可以解決的方法，楚歸寧也很排斥這方面，它勸不了，只能帶著幾分憂心重重再次陷入休眠。
它要留著一些能量，在如果以後楚歸寧真的出現了危及生命的危險的時候，留著後手。
躺在床上放空了一會兒，楚歸寧才悠哉悠哉地爬起來，好巧不巧，正好周局給他發了訊息。
那是在詢問他的時間，加入了安撫師總會的安撫師除了每個月可以領‘低保’，各種福利和優惠以外，自然也要承擔起安撫師的作用。
在總會裡，每位安撫師一個月至少要服從六次上面安排的治療，所以也需要各個安撫師的時間，以免相沖撞反而耽誤了兩方的個人時間。
周局看起來依舊和藹可親，剛開頭甚至還打趣道:“歸寧看起來這麼年輕，瞧著也才成年，不知道是得了哪個學校？等到咱們這邊資訊公佈出去，還不得是學校裡的風雲人物呀！”
周局並不是在這些偏遠星系長大的，他也是得到訊息才過來，自然不知道這些偏遠星系的教育並沒有主星那般完善。
他下意識的就覺得像他們這個年紀的孩子幾乎都是有學上的，畢竟聯邦確實注重教育，就算成績不好，本地的一些學校也是願意收錄的。
楚歸寧平靜的完全不像當事人:“我沒上學了。”
周局:“？？？”
垂死病中驚坐起，他差點破音:“怎麼可能？實在不行讀個本地的學院也不錯的呀，你看起來……不像是差學費的樣子？”
有些私立的學校確實會招收一些成績很糟糕的學生，相對的學費就要高一些，就算是成績不好，也不至於淪落到沒有學上，除非成績既不好又貧窮。
如果是公立的學校，聯邦是有無償的學貸的，但是私立的就不好說了。
楚歸寧已經習慣了身邊人因為自己沒能上學表現出的驚異，這種情況在查成績的那一天就已經在很多人臉上看到了。
他可以看到他們的臉上帶著憐憫和高高在上，憐憫著這個孩子，又慶幸著這樣的壞事沒有落到自己身上。
人的心理都是這樣，無關自私與否，只是在面對格外不好的事情上，都會下意識的慶幸隨後才是後怕與同情。
周局顯然不相信，按道理人各有志，或許人家真的不想讀了，可在他們這種年紀稍微大一點的人眼裡，不讀書怎麼行？
所以他讓自己顯得稍微委婉一些:“是因為壓力太大了嗎？還是覺得在學校學習不開心，想要出來放鬆一下？”
楚歸寧確實沒想到周局有這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想法，畢竟很多人他們知道後的第一反應都是問他那麼以後怎麼辦，如果他不說話的話，對方就不會再詢問，在很多不知情的人那裡，從來都沒有問過怎麼會這樣？
他抬眸看了一眼周局，光腦上選出來的周局是半透明的，鬼使神差的，他把自己的遭遇一五一十的說了出來。
不是沒有過不甘心，也不是自身就甘於這種無理由的平庸，可他不能怎麼辦，他身後沒有能給他做底氣的人或物，才逐漸的習慣了不在乎、無所謂。
自甘平庸和隨遇而安，面對種種不公與不幸都選擇一抿而過，這對於一個有才氣的人來說，才是真正磨掉他的開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