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這首曲子也該有自己的歸宿。
“我很喜歡,還想問問你,可以不可以......”裴婉說到一半,停下來。這樣問相宜的話,是不太妥當的。
相宜卻直接的說:“嗯!可以。”
她拿起曲譜,也拿起筆,在譜曲的三處位置上做了修改。最後,將譜子捧著給了裴婉,她有點信緣分,“裴姐姐若是不嫌棄的話,便將它帶走吧。”
“你這......就這麼給了我?”裴婉驚詫道。
相宜卻說:“我這譜子旁人怕是瞧不太明白,姐姐能看得懂,難道不是緣分嗎?”
即使之前有看不懂的地方,她在裴婉面前彈過一次後,想來裴婉也能懂得了。
裴婉接過了曲譜,看了又看。她是真的喜歡這首曲子,對相宜很是感激。可東西不能就這麼拿,人與人的往來是要有過程的。她從上衣的口袋裡摸出一個荷包,將其放在桌案上,推到了相宜面前,“收下它吧。”
相宜摸了摸那個荷包,才道:“是錢啊?”
“嗯。就當我買了你的譜子,可以麼?不是輕視你的意思,是我......我得讓這事兒在我這裡過得去,你就當幫我這個忙吧。”裴婉解釋道。
心安了,才能接受這頭一次的相贈。
相宜沒有拒絕,將荷包收起來,如實說:“可這有點多了。”
裴婉說:“不多。去外頭買一首這樣的曲子,怕是不容易,也不會便宜的。咱們在秦館裡,要錢做什麼用呢。”
“好......”相宜收下了錢,卻也知道裴婉的話裡說的半真半假。
她說外面的曲子也不便宜,但這個世道,除了柴米油鹽,其他都不是必須的。秦館的女人很多都是付出了自己,用來換安穩,換錢。錢對她們來說,怎麼會不重要呢?
裴姐姐是不想讓她多想罷了。
和瑛是這時回來的,端著一個託盤,上頭是相宜的藥,“姑娘,藥來了。”
瞧見裴婉在這裡,和瑛臉紅起來,“勞裴姑娘來了一趟,我本來準備早些去您那裡的......今天那邊藥房沒人,藥煎上去得一直看著。”
裴婉淡笑,“無妨。我今天有空閑 ,也想來看看相宜。之後讓阿銀送來也是一樣的。”
和瑛忙道:“不一樣......我回記得去取的,不能再勞煩阿銀姐姐了。”
“哦?”裴婉覺著稀奇,便問:“你與阿銀是認識的,你們關繫好麼?”
倒是沒聽到阿銀說起過和瑛,聽和瑛的意思,左右是相識的吧。裴婉也看了一眼相宜,眼裡還有些好奇。
“啊......不是!”和瑛臊得慌,直想找個地洞鑽進去。
“怎麼了和瑛?”相宜側過頭,笑著看和瑛,“和裴姐姐的人關繫好,是什麼不能說的麼?”
和瑛不說話了,漲紅著一張臉,把藥端到了相宜面前,“姑娘,您先喝藥吧......不許您再說話了。”
相宜:“嗯?”
難道是有些內情在裡頭?和瑛的反應委實不太對勁。
裴婉也笑,不再說和瑛的事了,也勸她:“先喝藥吧,趁熱喝,才有藥效。”
“嗯。”相宜端起碗,一飲而盡。
藥是藥,苦澀的才是藥。喝得相宜整張臉都皺在一起。
和瑛預備好了糖,掏出來,遞出去,“給您。”
這塊糖是相宜生日那天,她們一起出去採買的。她那天買糖的時候,偷偷的給自家姑娘也許了一個願望,“平平安安,直到終老。”
相宜這才笑了,接過糖果,“謝謝我們和瑛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