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瑛也隨著相宜的視線,細細的瞧這衣裳,“姑娘櫃子裡不是還有一件嗎,和這件衣服是一樣的吧。”
相宜搖頭,怎麼會是一樣的呢。那件衣裳是姜小姐送給她的第一件禮物,只在姜小姐面前穿過一次,怎麼能其他的衣服是一樣的呢。
姜小姐......快兩個月了,她都沒有再見過姜小姐。不該問的,她也不曾問過。還是和瑛,偶爾會提起姜小姐,相宜總是笑笑。她想起秦館主那頭和她說的話,不要做個空等待的怨婦,會被扔出去餵狗的。也就...才兩個月,她似乎有點體會了。
“過幾天是姑娘的生辰了,您想要出去走走嗎?咱們館子有規矩,生辰那一天可以出秦館。依照規矩六點之前回來便好。”
相宜眼睛亮起來,“真的...可以出去?”
和瑛連忙補了一句,“可以出去,那一天都可以出去的。只是我得跟著您......”當下之意,一個人出去是不被允許的。跟身邊的人跟著,才可以。
相宜微愣,不過轉瞬即逝的情緒而已。有人陪著,不也是很好的事嗎。
“那我們......等六月十號的時候,勞煩你和我一起出去一日。”
和瑛也歡喜,忙道:“好!我明天就去找陳姨,將那天出去的事報給館主。您放心,館主不會不許的。”
“好。不過,陳姨是?”相宜還是沒動茶水。今晚得早點睡下,明天一早,她預備練習這首新曲子。
和瑛解釋道:“哦,陳姨啊,她是館主的親近之人。館主近年來身子不大好,時常得去看大夫的。秦館裡的許多事都是陳姨代為處理,按話本子裡說的,她算是館主的心腹吧。”
“好像是......上次我去見館主,她屋子裡十分的熱。”好像還有一股淡淡的藥味兒。
和瑛放低了聲音,“陳姨的脾氣可比館主要好多了。”
相宜沒再說話。按和瑛的話說,館主脾氣不好?上次見館主,相宜卻覺得館主是個很好脾氣的。館主的舉止瞧著還有些恣意,而且她愛聽琵琶,能懂她起了曲子後半部分的調子,並沒有彈完全曲,而後問她,是否是不願意給她彈。
即便瞧出來,館主也不曾怪罪過。
......
六月十日,新歷。是個沒有太陽的天氣,上頭蓋著厚厚的雲。天氣悶熱的像在人胸口處壓了個大石頭。
和瑛怕要下雨,臨出門之前還帶上了傘。
相宜心裡有事,總念著那幾個字。她在姜小姐帶來的報紙上,看到過那個報紙的名字——函文報。
函文報應當就是姜小姐的報紙。那就是說,只要知道這個報紙的名字,她有一整天的時間找報社的位置。說不定......就能夠遠遠地看姜小姐一眼。
今天是她的生辰,姜小姐應該不會怪罪自己的吧......
和瑛跟著她,在附近的鋪子裡買了些糕點。相宜對糕點很喜歡,小時候沒吃過幾次,長大了就很嗜甜。
趁著生辰,陳姨破天荒的還給了錢,說是讓顧好相宜,該買的就買一些,其餘的就沒再說什麼了。和瑛捧著紅布裹起來的錢回來,沒想通。管他呢,和瑛遇著相宜愛吃的,就多買了一盒,給備著。
相宜一路盯著各處的路牌,在找。
早上出的秦館,她讓和瑛帶著她走一走鎮上,從秦館出發,預備繞一整個圈兒。走到現在,大概一個時辰,兩個鐘頭。和瑛也是個不知道累的人,一路逛著,走進各個店裡看東西,還是樂呵呵的。
路邊一處牌子,立著,寫著函文路。一個箭頭指向小道裡面。
相宜腦後都跳了幾下,“函文路。”報紙叫函文報!完全可以說得通!
“那個,和瑛。我去裡面走走,一會兒就回來。你先逛逛這邊。”相宜說。
和瑛回頭,應道:“哦,好啊。”
相宜頭也不回往右邊不遠處的小道走過去。函文路不一定有函文報社,她得去看一看。等確定下來,再來找和瑛一起去。
相宜說的這個“一會兒”的時間,越來越久。原本和瑛拎著東西在店門口等相宜,等到快兩刻鐘過去,和瑛的腿都站得發了顫,心裡猛地湧出一股不安!聯想到陳姨的交代......要顧好相宜姑娘......
“天......姑娘不會出什麼事兒吧......”她放下手裡的糕點,捏著紅布報著的錢,往相宜走的方向追過去。
追進去,她也沒瞧見相宜,嚇得沒了魂兒。她犯了大錯,那函文路的小巷子的盡頭,是一戶人家......只是人家門口的小道而已。
這裡面,根本就沒有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