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瞥了司厭一眼,沒有表明態度,也沒能分心懲罰他,而是蹲下身,給喻青擦眼淚。
等喻青呼吸如常、停止哭泣,才離開他們的房間。
那一夜裡,司厭躺在床上,摸著自己完好無缺的腚,沒有絲毫預兆地抱住一旁的喻青,將昏昏欲睡的人搖醒,感動地和他宣誓,“喻青,你是我一輩子的好兄弟。”
他記得,喻青當時說——
“…寫完了。”筆帽被合上,發出咔的聲響,一張寫完的測試表被推了過來。
回憶與現實交錯,恍惚間,那張稚嫩的臉變得成熟,眼淚也被時間擦幹。司厭慢了半拍,才反應過來。
思緒回籠,他拾起表,臉上悠遠的神色還未完全消散,嘴角勾起一抹很輕的笑,“過得真快。”
“什麼?”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喻青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疑惑地追問。
“沒什麼。”司厭輕哼了聲,嘟囔又說了句什麼,不過喻青也沒有聽清。
等待兩分鐘,司厭將整張表看完,宣佈喻青的初步檢測結果,“沒問題。”
“我就說沒問題,”喻青笑他小題大做,站起身甩手,正要將後半句話補充完。
司厭已經將表塞進抽屜裡,站起身,推著他往外走,直接打斷,“沒良心的,我這是為了誰好?”
他絮絮叨叨完,不給喻青說話的機會,迅速接上,“有時間再去醫院體檢一次,聽見沒?”
“聽見了聽見了。”喻青無奈地應著,被吵得耳朵疼。
司厭滿意地點頭,收回手時,在他的肩膀上拍了兩下,“走,哥帶你吃飯去。”
去餐廳的這段路由喻青來開,司厭坐在副駕駛,目光直視前方,臉上是放鬆的神色,笑意洋洋,愜意地哼著歌。
他記得,當時喻青的眼睛很亮,在黑暗中回抱住他,聲音裡仍殘留著哭腔,有些沙啞,也害怕被隔壁的大人聽見,小聲地回答他:“我知道了。”
過了幾秒,喻青很輕地拍了下他的後背,像是鼓足勇氣、做出一個艱難的決定,從喉嚨裡發出一個很陌生的音節,“…哥。”
喻青沒能明白司厭的心情怎麼會這麼好,好奇地問了他一句。
結果司厭輕飄飄瞥他一眼,“大人的事,小孩怎麼會懂?”
“……”喻青又要揍人了。
不過最終還是沒來得及揍。
兩人一段時間沒見,積攢了許多話。
大多數時刻,還是喻青在發言。得到司厭不告狀的保證後,喻青沒有任何保留地將萊奧星發生的事告訴了他。
司厭嘴裡還嚼著菜,聽完喻青的話後,喝了口酒,將嘴裡的東西嚥下去,並沒有對事件的本身作出評價,而是先問他:“你猜測陸政庭瞞著你的原因是什麼?”
喻青說得口幹舌燥,本想喝口茶,把玻璃杯舉到嘴邊,嗅到酒味,才想起自己喝的是酒,於是又放下,將玻璃杯握在手心。
杯壁冰冷,掌心卻溫熱。
他似乎有點沮喪,語氣裡也透著一絲懨意,“一部分是星盟機密,不能告訴我。還有一部分,可能是擔心我、不想我牽扯進去。”
司厭不是局中人,所看到的,只是客觀呈現出的事實。理性思考過後,他覺得陸政庭其實做得很對。
他拿了個幹淨的空杯,倒完茶後,遞給喻青,語重心長道:“小喻,這些事確實危險,而且與你沒有任何關系,你不知情更好…”
喻青搖頭,打斷他的話,語速很快,重複了一遍自己的觀點,“我知道,但是陸政庭會有危險。”
司厭抬手,在空中往下壓了兩下,示意他冷靜,“你先聽我說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