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莫儒在他們身後的椅子上睡了大半場的事情他們也知道,這會兒聽了白莫儒的話,眾人都忍不住回頭看來。
白莫儒茫然地看向身旁的善玉成,後者臉上也是帶著明晃晃的笑意,“怎麼了?”白莫儒不解。
善玉成一邊笑著伸出手去替白莫儒揉臉上印著紅印,一邊輕聲與這人說道:“這戲已經快要演完。”
這些從開場到結束,中間足足有一個多時辰的時間,這人一睡就睡了一個半時辰,該是睡舒服了。
白莫儒聞言又抬頭看了看臺上,果然,開場時只有個還在襁褓之中的兒子的秀才,如今他兒子已經是個能夠與他並肩的大人。
臺上正在認親,臺下,睡舒服了白莫儒動了動胳膊和腿,然後在眾人蘊著笑意的注視之下泰然自若的裝作不知這些人在笑些什麼。
就在此時,轉動著脖子的白莫儒無意之間瞥見了坐在善玉成另外一邊的善浩。
那瞬間白莫儒忍不住流露出幾分驚訝之色,“你怎麼會在這裡?”
善浩回頭看了一眼白莫儒,他早在剛剛看這出戲的時候就已經想通了許多,可是那是剛剛,這會兒見著白莫儒一醒他兒子的注意力全部就集中在白莫儒身上後,心下又是忍不住酸酸癢癢。
“爹?”善玉成此刻也回頭看向他。
善浩來這裡的緣由他也還未問過,之前在路上遇見善浩,他急著要來這邊所以沒來得及問。
來了這裡後,他的注意力又在臺上和白莫儒身上,加上地方不適合,便也沒再追問。
如今臺上的戲已經快要唱完,臺下看戲的眾人早已經騷動起來,他也就藉著這一陣陣的聊天聲討論聲問了話。
一直期待著善玉成注意到自己的善浩此刻見善玉成看向自己,卻沒了半分說明來意的打算,他又看向臺上,在臺上的戲正式結束之後拍了拍膝蓋,站起身來。
“我回去了。”善浩又拍了拍手臂。
他嘴上這麼說著,人卻是立在原地並未走開。
善玉成疑惑,一旁的白莫儒卻從善浩頻頻望向善玉成的視線中讀出了幾分期待的意思,本不想理那善浩的他在氣氛突然變得僵硬後,還是忍不住開口說道:“你去送送你父親吧,我待會兒要去一趟後臺。”
那善浩頻頻望向善玉成,兩隻眼睛都快掛在善玉成身上了。
也不知道這兩父子以前是怎麼個相處法,善玉成那麼聰明的一個人,愣是沒有看出他父親的意思。
被白莫儒提點後,善玉成這才跟著站起身來,“我送送你。”
善浩努力繃著一張臉,那雙鷹目之中卻滿是笑意。他起身往旁邊走去,善玉成追上,初五過來與他們打了招呼之後也連忙追了上去。
這三人離開後,臺上演完了戲的戲子們也紛紛上臺謝了客,然後便落了幕。
臺下眾人看完戲,有些還未從戲曲中走出來的還在原地高聲討論著,有些人卻是已經縮著手臂回了家。
臘月間,雪夜裡。
燈火通明的戲棚子,這會兒卻熱鬧得像是個菜市場似的,快有半個鎮子的人此刻都聚集到了這邊。
戲看完,劉如幾人商量了幾句之後便決定回院子中再煮些面條做夜宵,順便暖暖身體。
白莫儒起身後,把手中的暖爐遞給了劉如,道:“娘,你們先回去,我要去一躺後臺那邊。”
他請戲班子的時候交的是押金,如今戲唱完了,剩下的尾款自然要付。
而且這為請戲班子的東家,如今這些人戲唱完了,他總歸要去露個臉,不好直接甩著袖子便離開。
劉如接過暖爐,“要不我們在這裡等你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