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我兒子,你憑什麼不讓我見他?”善夫人低聲吼道,“他是我兒子,我兒子!”
“你……”善浩氣得面色鐵青。
讓她見善玉成?
然後讓她再像之前一樣把他兒子關進那空無一人陰森得像個鬼屋的院子中?
然後讓她再像之前一樣帶著他兒子到處祈福?讓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他兒子是個煞星,讓所有人都對他兒子避之不及?
“我知道之前竹兒的事情是我的錯,我知道你還怪我,可你不能把成兒也從我身邊奪走,他是我的命!你如果想要奪走他,那你還不如直接殺了我。”善夫人哭著說道。
“你……”善浩只覺得血氣一陣上湧,喉頭隨之傳來腥甜的味道。
善浩頭暈目眩,他不得不撐住一旁的桌子,這才勉強站穩。
若不是因為念及幾十年的夫妻情分,若不是知道她心中難受她心中自責才如此,他早已經把她徹底關了起來!
當年那件事情他知道她自責,可他從不曾怪過她,因為他知道竹兒的死不只是她有責任,他自己也有。
那年冬天是他約了人在那別院談生意,是他想著談完事後可以和妻兒在別院中住些時間,所以才把這三人帶了去。
結果到了地方之後,是他只顧著在別院大廳裡與人談生意,把他們三人扔在一旁不顧才出了事。
若說責任,他的責任才是最大。
這些年來,他每每思及此事,便懊惱不已。
若是能夠交換,他隨時願意代替他那逝去的兒子去死。
但發生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論怎麼懊惱都不可能改變曾經發生的事,為什麼明明這麼簡單的事情,這麼多年了她卻還想不明白?
善玉成靜靜坐在床邊,他木然地聽著兩人的爭吵,這些年來,這樣的場景他都已經看到麻木。
善浩緩過那陣眩暈之後,他看了一眼坐在床邊面無表情的善玉成,然後甩袖離開。
這個家,他是片刻都不想再呆下去!
善浩青紫著一張臉向著門外走去,臨走到善府大門口處,卻見初五從善玉成的那院子中出來,手中拿著一幅藥,急沖沖的似乎要去廚房。
善浩並未叫住出五,而是在初五離開之後,向著那院子走去。
進了院子之後,他並未去找白莫儒,而是選擇了相反的方向在這院子中漫步起來。
這院子當中只有白莫儒一個人在住,因此一入夜這裡便一片陰森,雖然會有下人進來點亮燈籠,可那紅紅的燈籠在夜風的撩動下非但沒有讓這院子變得溫馨,反而變得更加恐怖。
善浩順著走廊一直向前走,在這片陰森恐怖的景象下,消磨心中的怒氣與懊悔。
也不知多久之後,善浩腳步才放緩,他背手立在走廊之中無聲地長嘆一聲,有些狼狽地在這無人的院子中找了個地方隨意坐下。
就在這時,一雙腳突然出現在他視線範圍內。
那雙腳出現得突然,又悄無聲息,量是善浩早已經習慣這院子的陰森,也是生生被嚇得打了個寒顫。
他猛的從臺階上站了起來,狼狽的退後兩步後,這才看清面前站著的人。
“你在這裡幹嗎?”善浩臉色有些發白,但他面前這人臉色卻比他更白。
在那些大紅燈籠的襯託下,白莫儒本就病態蒼白的臉顯得毫無血色,再加上他最近一段時間一直休息不好,面上帶著幾分疲憊,乍一看上去神情陰測測的。
若不是因為下午善浩已經見過白莫儒一次,此刻他肯定會把這人當作索命的厲鬼!
“我迷路了,想問問你這邊怎麼出去。”白莫儒見著善浩被他嚇了一跳,略帶輕愁的眸子中多了幾分戲弄。
早知如此,他剛剛就應該從背後叫住他,不知道若是他那樣做這人會不會被他嚇哭。
“迷路?”善浩氣急。
見到這人,善浩立刻就想起了下午善玉成對這人的維護,心下立刻冒起了酸水。
他怎麼就沒看出這人有什麼地方好了。
0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