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每天早上都沒什麼人,所以白莫儒讓其他的人在家中多休息些時間,自己則是來店中提前做準備。
空氣冰冰涼涼,帶著幾分秋的氣息。
因天氣轉涼,白莫儒早上出門時多穿了一件深色的衣裳避風,那衣服顏色深,把白莫儒襯得有幾分鬱氣。
白莫儒在櫃臺那邊站了一會兒,見目前沒什麼客人,他才又跑到櫃臺旁邊的茶水間門口去。
茶水間裡,那老許已經自己點了爐子,洗了杯子,準備泡茶。
見白莫儒來到門口,他連忙殷勤的沖著白莫儒招了招手,“白小老闆快來,東西我已經給你準備好了。”
說話間,他把洗淨的杯子放到了一旁,然後又把自己帶過來的茶葉在白莫儒面前開啟,那意思分明是要讓白莫儒上前給他泡茶。
白莫儒只覺得這人有些奇怪,但他回頭看了看街上,見如今這大清早的確實沒什麼生意後,還是進了門。
在那老許對面坐下,白莫儒輕輕嗅了嗅老許帶來的茶葉,這一嗅之下兩隻眼睛卻亮了起來,“這茶是好茶。”
茶葉亦有好有壞,白莫儒雖然喝得少,但是也懂不少。
聽了白莫儒的贊賞,老許露出一副你果然懂得的表情,然後挪動凳子向前靠了幾分,期待的等著白莫儒泡茶。
白莫儒見了好茶,動作間也利索起來,他微挽起袖子,修長的手指翻轉間,滾燙的開井水便已進了杯中。
那一直沉默的在旁邊看著的老許見狀,迫不及待的拿過自己那杯放在鼻下輕嗅,隨即咧開嘴笑了起來,“白小老闆好手藝,我這普洱到如今為止,能泡出這味道的人可不多。”
白莫儒卻是知道他過譽了,這茶他到底不是精修,說他能把茶泡出味道他倒是不推辭,但若是說他泡得有多好手藝多精湛,白莫儒自己是不信的。
“這茶是好茶,不知道你能不能勻些給我?”白莫儒一邊小口小口地喝著香氣獨特的茶水,一邊期待地望著那茶葉。
“這……”老許有些猶豫,倒不是他小氣這好茶值錢,只是他這茶得來也不易,自己還沒喝上多少,勻給別人難免心疼。
“若不行也沒關系,我只是想著這茶是好茶,若能做成點心,那味道肯定也是絕佳的。”白莫儒笑道。
“點心?”老許微訝,他倒是知道茶能做菜,可他還從不知道茶居然還能做點心。
“對,有一道點心,非要這普洱才能做得出來。”白莫儒笑道。
說起點心,白莫儒眉間也多了幾分飛揚之色,一股自信自他眼間動作間散出,此刻的他不同於平時那個因常年生病而略顯病態的普普通通的他,那份自信與強勢令他萬分奪目。
老許小口小口地抿著杯中茶水,眼中有驚訝一閃而過。
他接手家族生意已經許多年,這麼多年下來南闖北走也見識過不少人,剛剛那瞬間白莫儒身上的氣勢竟壓他一頭,讓他不由對這人多了幾分好奇。
他是不討厭這小老闆的,能泡出好茶的人他都不討厭,所以他才會拿出自己喜歡的普洱來尋人。
“好,既然你都這樣說了,那我自然不會再吝嗇,不過這點心我可要嘗嘗。”老許放下杯子。說實話,他心中也被白莫儒撩得有幾分好奇,這茶泡起來是他心頭好,不知道做成點心又是怎樣的滋味?
白莫儒聽了他的話,黑白分明的眸子中笑意頓時溢位,他正待點頭,卻聽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和低吼聲。
“什麼點心?你倆揹著我偷偷摸摸的幹嘛!”王讀那中氣十足的聲音打破了茶水間的和諧,“我也要吃!”
王讀沖進茶水間,見兩人坐在桌前喝茶,眼睛一眯,露出一副抓姦在床的表情。
“你倆剛剛在說什麼?”王讀問道,“什麼點心?”
“關你什麼事?”老許不高興了,“倒是你,大清早的鬼叫什麼?你不是說要做什麼魚百宴嗎,不去折騰你的來這裡幹嘛?”
老許平時不和王讀胡鬧的,但他最討厭別人擾他喝茶,敢擾他喝茶的人都得死。
“哦,對,我來這裡找人來著!”王讀被他這麼一提,立刻想起了什麼似的轉頭去看向旁邊的白莫儒,“你跟我來一趟,我今天讓你見識見識什麼叫做鬼斧神工的廚藝。”
白莫儒抬眸淡然地看了他一眼,不為所動。
他對王讀說的東西不感興趣,況且鬼斧神工也不是用來形容廚藝的。
白莫儒沒動,那邊的老許卻急了,“誰要跟你去看你做菜了?白小老闆要和我在這邊喝茶,你沒長眼睛呢?”
“老許你別跟我在這摻合,我這可是正事。”王讀想起了昨天晚上的事情,頓時氣得臉都紅了,“我連船票都退了,就是想要讓這家夥見識見識什麼叫做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先來後到懂不懂?是我先來的你給我走開。而且你要折騰,你就自己折騰去不就行了。”老許惱了,“一個做菜的,難道還要人跟著你進廚房看著你才能做?”
“你懂什麼。”王讀瞥了一眼旁邊的老許,他又回頭去看身後的廚房,“你廚房借我,我東西都讓人去買好了,待會就拿過來,我倒要讓你看看什麼叫——”
“廚房恕不外借。”白莫儒輕輕抿了一口茶,神情淡然的打斷王讀的話。
“你、我……”王讀額頭上的青筋又開始有節奏的跳動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