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中,白莫儒感覺到那人蜷成一團逐漸靠近的動作,心下的驚訝逐漸散去。
空氣中酒味越漸濃烈,那人在床上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蜷成一團舒舒服服的睡了起來。
聽著那逐漸綿長的呼吸,被嚇醒不說還被霸佔了床位的白莫儒頓時不高興了,‘砰’的一聲後,白氏包子臉新鮮出爐。
“善公子?”白莫儒在黑暗中伸出手摸身旁的人,找到那人的腦袋後毫不客氣地拍了拍他的臉頰,“善玉成?”
這院子中會因為喝醉了酒而跑錯房間的,只有今天新來的那善玉成和他帶來的下人。黑暗中他雖然看不清臉,但晚飯時只有善玉成喝了酒,這人的身份就不難猜了,況且那叫初五的才十三四歲體型比他小了許多。
白莫儒在黑暗中拍了拍善玉成的臉,喝醉了的善玉成只是動了動腦袋貓兒般蹭了蹭他的掌心,卻沒醒過來。
“醒醒。”白莫儒又拍了拍,見身旁蜷成一團把他圍在中間的人並沒有清醒的意思,他索性改拍為捏,捏著黑暗中那善家公子的臉便又拉又扯地蹂|躪了起來。
夜已深,院子中十分安靜,只餘蟲鳴。
坐在床上,白莫儒屏息聽了一會兒,沒聽見那初五尋他家少爺的聲響後,他才低下頭去頭痛地看著善玉成。
想著把人就這樣踹到地上似乎有些不厚道,白莫儒把人推到一旁後,又憑著感覺把他身上的外衣粗魯地撕扯下來扔下床,然後自己佔了半張床重新躺下。
他吃了藥本就有些昏昏沉沉,躺下之後沒多久便又昏睡了過去。
再次恢複意識時,他是被勒醒的。
那平日裡看著總是一臉疏離冷漠不易近人的善家公子,睡相與他那張漂亮的臉相比卻是極差的!
昨夜被白莫儒推到一旁的人,睡了半夜後整個人都扒在了他的身上。此刻兩人幾乎是臉貼著臉不說,那善玉成雙手更是緊緊摟著他的腰頭抵在他胸口,力氣大得快要把他勒得斷了氣。
屋外已彌漫薄薄的晨曦,淡淡的光暈照在窗戶紙上,讓屋子中也多了幾分明亮。
藉著那薄薄的光暈,白莫儒打量著與他面對著面鼻尖靠著鼻尖整個人都縮到了他懷裡,如同被他抱著的這善家公子。
善玉成確實好看,即使同作為男人的白莫儒也這麼覺得,他刀刻般的五官輪廓使他即使閉著眼讓人無法看見那雙琥珀色的眸子,也依然讓人移不開眼。
正當白莫儒打量著他,那合攏的眸子卻在此時有了動靜,微卷的睫毛微微顫了顫後他睜開了眼,露出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
白莫儒嚇了一跳,剛剛睡醒的善玉成卻是迷迷糊糊地看著面前的那張臉好片刻後才聚焦,然後下一刻他微張著嘴震驚得一動不動,好似嚇傻了眼。
“你、你……”善玉成懵了。
他茫然地轉動著眼睛看向四周,在清晨空氣中的冰涼下感受到面前白莫儒鼻翼間的溫熱呼吸後,他唰的一聲漲紅了臉。
“我們、我怎麼會在這裡……”又是片刻後,善玉成思緒有些混亂地問道。
見他如此,被嚇了一跳的白莫儒卻是開心地笑了起來,他伸手在被子中拍了拍善玉成抱住他的手,眉宇間的輕愁瞬間一掃而空換作一副傷心的委屈表情,“昨夜的事情,你竟然不記得了?”
“什、什麼?”善玉成觸電般趕忙收回自己放在白莫儒身上的手和腳,他慌亂的往後退去快速拉開兩人間的距離。
但他顯然忘了如今兩人是在床上,他這一退直接便退到了床沿邊,若不是因為白莫儒眼疾手快拽住他把他拉了回來,恐怕他就要直接滾下床了。
見善玉成是真的什麼都不記得了,白莫儒臉上的委屈卻更甚了,他一個翻身壓上被他從床邊拽回來的人,瞬間便讓兩人恢複了剛剛靠得極近的姿勢,兩張臉幾乎貼在了一起。
因為這次是一上一下的姿勢,兩人比剛剛靠得更近了,呼吸時善玉成都感覺到自己的嘴唇好似碰到了什麼溫暖的東西……
感覺著那瘙癢,他嚇得連忙屏住呼吸動都不敢動一下,只能慌亂地聽著自己‘砰砰砰’跳個不停的心跳聲。
善玉成這模樣卻逗樂了白莫儒,因為善玉成佔了他半張床還黏在他身上睡覺被他害的手臂痠麻的不悅,似乎也因此得到緩和。
“昨夜……我們做的事情,你真的一點都不記得了?”他瞪大了眸子看著身下的人,眼裡的委屈幾乎快要溢位來。
被壓在身下的善玉成,本就因為兩人之間過於親密的動作而砰砰直跳個不停的心髒,頓時跳動得更快了,沸騰的血液迅速湧入他的大腦,讓他整個人都變得紅彤彤的,沸騰開的腦子已無法思考任何事情。
昨、昨夜……?
他和白莫儒,他們兩個?
混亂中,善玉成狼狽地避開白莫儒那委屈到令他心痛的眸子,試圖看向其他地方轉移注意力。
這一轉頭,入眼的卻是自己淩亂散開的裡衣還有裸露在外帶著紅痕的胸口,看到這曖|昧的一幕,又感受著腰下尾骨處從剛剛清醒之後就傳來的痠痛……
那瞬間,善玉成腦子裡突得傳來嗡的一聲巨響,然後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對啊,你真的不記得了?”白莫儒此刻卻來了勁兒,他眼中委屈還在,可眼底深處已多出了幾分報複的快感。
他身體本就不好,再加上最近心脈受損,平日裡就算喝了藥睡覺都不免難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