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瞬間,白莫儒黑白分明的眸子中有了幾分驚訝,他沒想到會在這時候見到這群人。
院子門口,那曾有過一面之緣的漂亮男人正被眾人簇擁著站在門口,他一隻腳已經踏進院子另一隻腳卻還在院外。
坐在搖椅上的白莫儒驚訝之後,包子臉上的神情由生氣轉為疑惑,“有事?”
聽到白莫儒這話,最先有了動靜的是白福德。他為了今天準備了那麼久的時間整個人都神經緊繃,是生怕讓善玉成有半點不高興,沒想到如今卻是在白莫儒身上狀況頻發。
先是白莫儒沒來門口迎接,引得善玉成不悅,如今見到善玉成了白莫儒竟然還坦然地躺在躺椅上一動不動,也沒說站起來行個禮,真是半點教養都沒有!
看著就那樣回過頭來淡然地看著他們也不知道起身的白莫儒,白福德的臉瞬間由紅轉青最後黑得不行。
白福德心中有氣,但是在善玉成的面前他也不好直接發作,所以便只好回頭對著善玉成又是賠禮又是道歉的,“善公子你寬宏大量別與他計較,他從小被他娘親寵壞了不懂禮數,事後我會……”
善玉成卻看都沒看白福德一眼,他嘴角抿著一抹微笑,向著院子中走去。
來到躺椅旁,近距離看著躺在椅子上的人,善玉成張了張嘴一時間卻有些窘迫,因為他發現自己不知道應該在這時候說些什麼。
他與白莫儒本就不熟,就連見面都只見過一次,如今若是他隨意開口說了什麼不好的話留了不好的印象該如何?
那瞬間,站在白莫儒面前被白莫儒那雙眸子盯著背手而立的善玉成手心不由冒出一層薄汗,心髒是怦怦的直跳著。
“我們家少爺特地來見你的。”一旁的初五打破了沉默,他環視完院子後嘟著嘴看向白莫儒,“你怎麼也不說句話?”
他們家少爺為了見他可是特意讓夫人先回去了,為此還應了夫人下個月去少林還願的話,換作以前他們家少爺可是絕對不會去的。
“哦。”白莫儒淡然地點了點頭,“你找我是有什麼事?”他與善玉成不熟,所以他想不明白富可敵國的善家公子找他能有什麼事情,而且還為此如此大費周章。
被他這麼一問,善玉成當即被問住了,他微微瞪大了那雙琥珀色的眸子,面上的窘迫神色頓時更甚,原本疏離冷漠的眸子中此刻滿滿的都是無辜與無措,他……不能來?
一旁的初五見自己家少爺臉上露出這樣稀奇的神色不由驚奇,他兩隻眼睛在兩人間轉了轉,然後像是想到什麼似的猛的紅了臉,片刻後他呆呆地問道:“我們家少爺住哪裡?”
“哦對,你看我都忘了,鄙院簡陋還請善公子你住在——”
“我住在這裡。”善玉成道。
話說到一半搓著手紅著臉的白福德愣了愣,剛剛他說啥?
善玉成回頭看向白福德,眉間沒有半分溫柔只有冰冷的審視。那樣的眼神再配上那張俊美的臉孔,在這恍惚的初夏陽光下呈現出一種疏離的美感,看得眾人不由微愣。
他想住在這裡。
“這、這……”白福德被善玉成身上突然迸發的強勢氣勢震得有些懵,但他到底是生意場上的人,很快便回過神來,“善公子我在隔壁收拾了幹淨的院子……”
“哥哥慢些,我扶你起來……”一聲嬌嗲的聲音從旁傳開,打斷了白福德,白楚露邁著蓮步風情萬千地走來。
在眾人的注視下她來到善玉成的身旁,然後彎下腰扶著白莫儒從躺椅上坐了起來,做完這些她這才抬頭看向善玉成。
“哥哥他身體打小就不好,所以這才躺在院子中休息。”白楚露落落大方地看著善玉成的眼,話語中是從未有過的溫柔,“還請善公子不要怪罪於他。”
白楚露這突得一招讓院子中的眾人都不由被她吸引住了目光,就連白莫儒亦是如此。
白楚露把慵懶地躺在躺椅上的白莫儒扶起來坐著後,又回頭看向一旁的白福德,她微微一福,聲音酥軟地說道:“爹爹,既然善公子喜歡這院子,那我就在這院子收拾個房間出來給善公子吧,這樣他也好與哥哥多說些話。”
白楚露聲音好聽,說出口的話也好聽,不同於林雪翠的嬌柔做作,她給人的感覺是格外的溫柔與體貼。
白福德有些猶豫,因為之前整理白府的時候唯獨這個院子他沒讓人整理,讓善玉成住進來未免有些不妥。
“好了爹爹,這邊就交給我吧,我會處理妥當的,爹爹你不是還定了晚宴嗎?你就先去忙吧!”白楚露上前推著白福德往門外走去,她動作間小女兒向父親撒嬌的味道十足,瞬間便讓這院子中的氣氛活絡起來。
把白福德推出門後白楚露這才又回到院子中,她讓人搬了凳子出來給善玉成,又親自泡了茶給白莫儒和善玉成兩人一人沏了一杯。
做完這些,她才沖著善玉成一福,知書達理地說道:“那善公子你就先在這裡與哥哥暢談,露兒就不打擾你們了。晚些時候爹爹設了宴席,到時候我再來領路。”
話說完,她便邁著碎步向著院門口走去,臨到門口時她扶著院門偷偷回眸一笑,那瞬間她眉眼間全是情意。十七八歲少女最是美好的情懷便這樣被她展露了出來,萬分的勾人。
見狀,白莫儒忍不住挑了挑眉,對自己好好躺著結果給人拉起來坐著而表現出不滿。
他在白府住了也有好些天了,這還是第一次見到白楚露,若他記憶沒有出錯,這恐怕還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從白楚露口中聽到一句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