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蘊寧伸手整理了一下冪笠的帷幔:“好啊,那就走吧。”
他壓根就不在乎到底有誰跟著自己走,帶一條蠢蛇是帶,帶一個人也是帶,幹脆大家一走就是了。
但蒼越很明顯不這麼想,他重新從顏蘊寧的懷中探出頭來:“走什麼走,知道他什麼底細嗎你就帶著走。”
傅楚生聞言,有些著急。雖然顏蘊寧沒有明說過和這條蛇到底是什麼關系,但看黑蛇爬進他懷中那熟練的姿勢,他琢磨著一人一蛇之間的關系可能比他想象之中的更為親密。
想到這裡,不禁暗自皺眉,有些妒忌這條黑蛇。
“我可以解釋的,”傅楚生膽怯地牽住了顏蘊寧的一片衣角,“爹孃暴斃的事情是修士所為,至於我那後爹的死,是因為突發疾病,不是因為鎮子上傳聞的那樣,我不是什麼不詳之人!”
蒼越望著他那雙蒙上霧氣的招子就來氣,十好幾歲的人了,哭個什麼勁。
“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們寧寧難道不會自己判斷嗎?”
黑蛇吐了吐信子,大言不慚地喊著顏蘊寧的小名,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倆真有這麼熟。
只可惜傅楚生也是個不經撩的,當即就紅了眼,就是不知道是委屈,還是被蒼越著故作親近的姿態氣的。
顏蘊寧沒管他倆在做什麼,不過,蒼越不高興,他就開心了。
“行了,走吧,走晚了我可就要你想辦法帶我們去天闕山了。”他隨口敷衍道。
蒼越疑惑地忘了顏蘊寧一眼,懷疑他這是故意的。定是昨晚的氣還沒消,所以這會見他不喜歡,這小子還偏要這麼做。
“你知道這小子是什麼人嗎?就這麼帶著一起上路,你也不怕招來什麼麻煩。”說著說著,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急了,這小子吃軟不吃硬,得哄著來。
於是他軟聲哄道:“聽話,萬一我護不住你怎麼辦?”
顏蘊寧忽然戳了戳黑蛇腦袋,故作驚訝:“不應該吧,我們蛇神大人這麼厲害,還能被這點小小的未知打敗?”
“再說了,不是你說讓我幹脆收了他,還多個人給我擦頭發的麼?”
他沒有去看自己懷中的黑蛇,而是看著站在一旁的傅楚生,饒有興致地打量著他的神色。
說什麼不詳,顏蘊寧是完全不信的。這旗鎮怪事如此之多,說不定傅楚生經歷的這些倒黴事並不是什麼巧合,而是有人一手策劃出來的呢?
若真是如此,帶著他上路,也算是多了一分線索。
蒼越不蠢,他也看出來顏蘊寧這就是故意的。
他緩緩縮回了少年的懷中,免得等會被人揪出來扔掉。橫豎都是要受這個氣的,他還不如先給自己找個舒服的地方,好好睡上一覺得了。
既然蒼越沒有異議,那傅楚生跟著他們一起出發的事情就這麼定了下來。
而傅楚生也像他自己說的那樣,端茶遞水,什麼都會做,大大減輕了紙人們的壓力。
兩人一蛇走走停停,有時候會在山間露宿。
若是之前只有紙人們伺候時,顏蘊寧為了避免麻煩,也會吃點幹糧和新鮮果子對付一口就算了。但現在有傅楚生同行,這小子會下河抓魚,去了內髒魚鱗,給顏蘊寧做烤魚吃。
有些怕火的紙人們只能在一邊跳腳,跟蒼越抱怨:你看他,為了騙寧寧簡直是不擇手段!
蒼越縮在顏蘊寧的懷中,只當是什麼都沒聽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