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未等雄蟲有所回應,他便無比熟練地朝書桌的側面走了過去,和愷撒藏著的地方僅有一步之遙。
“他說,這是為了感謝您那副畫作的回禮,此外埃勒塞還託我代為詢問,在明日下午是否有時間,能夠讓他親手將其餘的回禮遞交給您。”
說到這,馬加比的聲音微滯,他撥開那個煙盒,將散發著玫瑰馨香的細煙細心的放了進去,甚至耐心地撕去了濾嘴處可能劃傷雄蟲的硬質水晶片。
那是特意針對閣下們的喜好做出的小裝飾物,但依照馬加比對於這位以利亞閣下的日常觀察而言,對方顯然對這種東西沒有過多的興趣。
“您不必為這種事情費心,如果覺得無聊,我願意為您分擔這些無趣的瑣事。只要您感到開心的話,閣下。”
啵————
馬加比擰開酒瓶的木塞,緩緩將快要見底的高腳杯一點點填滿。
微澀的酒香一瞬間將帶著雨腥氣的書房填滿,虞宴靜靜地抬頭看著這位渾然將神殿準則拋之腦後的神官。
他將身子微微前傾,藉著和對方說話的機會悄無聲息地將下面蹲著的雌蟲朝裡面推了推,徹底擋住了馬加比看見對方的可能性。
他沒有去接馬加比遞來的酒杯,也沒有去動那盒杯精美包裝的煙盒,只是垂著眸翻看了幾頁檔案。
正當神官想要藉此默不作聲地待下來的時候,在軟椅上悠閑坐著的雄蟲卻緩緩開口了。
“安謝爾最近還好嗎?”
這是一個與方才的對話毫無關聯的話題,馬加比反應了片刻雌蟲跳轉的思路,才斟酌地回應道。
“庭長先生的面色看起來不錯。”
“你們之間聯系多嗎?他好像格外的偏愛你,馬加比。”
虞晏抬頭朝他笑笑,像是在打趣。
馬加比被這句話問得有些尷尬,但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了對方的話。
“只是正常的述職而已,閣下您謬贊了。”
虞宴沒說什麼,只是輕輕笑了一聲,敷衍地結束了這段突兀的對話。
馬加比那句“如果庭長先生知道閣下您掛念他,一定會倍感欣慰”的話還沒冒出頭。
就見雄蟲手裡的檔案突然砸向了桌子,發出一聲輕微的“啪嗒”聲。還沒等他去撿,卻聽對方溫和地吩咐道。
“我想你該去準備今晚的頌會了,馬加比。”
頌會是每週針對神官的禱告儀式,出於對雄蟲生活的考量,作為主侍神官的馬加比只需要參加每週的最後一場。
被突然關心了的神官一方面為雄蟲的關注而暗自興奮,剛想說自己可以晚些到場,就見虞宴將桌旁那兩本記錄著雄蟲日常的檔案遞到了他的懷裡,笑眯眯地囑咐道。
“不要遲到。”
虞宴本來打算多在馬加比這裡套些話,畢竟他真的很想知道...
為什麼獨獨這位神官每次會在被自己下了暗示後的三小時,又重新恢複正常,這種意外對他來說確乎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麻煩。
但他現在大概能夠確定,這個意外應該和安謝爾脫不了關系。
原本趁著今天,還能問到更多有用的訊息,如果不是...
下面蹲著的愷撒,突然用手分開他的膝蓋,緩緩將頭湊上來的話。
“你是不是該讓我出來了,虞宴。”
見煩人的家夥走了,愷撒挑著眉敲了三下旁邊的木板,有些無辜地看著依舊嚴嚴實實擋住他去路的雄蟲。
“不是要偷情嗎,殿下?您見過正大光明的偷情嗎?”
雄蟲撥開香煙盒,將一支細長的煙含在了唇間,火光明滅間,曖昧細長的煙絲就在他的呼吸間緩緩升騰。
一股綿長誘人的玫瑰香鈎子似得一點點飄進了愷撒的大腦,讓他蜷著的身體都少了幾分不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