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我會殺了你。”
糖塊似的玻璃渣沾著點血,劈裡啪啦地落在了地上。
在一室黑壓壓的環境裡沒有引起半點額外的注意,李女士均勻的呼吸聲從臥房裡傳了出來。
窗外的雪下得緊了些,雪地反射的光順著窗簾縫照亮了男孩的一隻眼睛,泛著亮的桃花眼,清透到愷撒甚至能在裡面看到自己的影子。
男孩回了房間,愷撒看著地上那一灘還沾著自己血的玻璃渣,冷冷“切”了一聲,不以為然地將東西踢進了廚房的櫃臺底下。
玻璃渣帶著灰滾了兩圈,在深夜裡帶出了些“稀稀簌簌”的聲響。
鄰居的大爺又撕心裂肺地咳了起來。
愷撒蹲在男孩的床邊,撐著臉看了他半宿,最後忍不住,拿著他的紅色畫筆在對方眼眶上畫了一個大大的圈。
第二天愷撒樂滋滋地蹲在門口準備看人笑話,卻不料對方在鏡子裡看到那個幼稚的印子之後只是毫無表情地擦掉了。
淡定的反應甚至讓人一時分不清,到底誰是成年人誰是小孩。
看著男孩熟練地從洗臉臺旁邊的櫃子裡拿出一個小盒子往眼睛裡戳,愷撒像是終於逮著機會,隨手抄起旁邊放著的“作案工具”丟到了對方的腳邊。
“怎麼,突然覺得眼睛沒什麼用,打算弄瞎自己了,討厭的蟲崽子?”
男孩偏過頭看了他一眼,那片稀薄的黑色瞳片還貼在他的手指上。
藍色的眸子像是一望無際的天空,清澈、明亮,眼角那顆淺色的小痣在冷水洗完臉之後似乎更加的明顯。
男孩給雌蟲的注意力只是一瞬間,他沒有撿掉在地上的那支筆,繞過站在原地發楞的大個生物,走了過去。
愷撒卻是不笑了。
“你..叫什麼來著。”
“那什麼...告訴你一個秘密,以利..小崽子。”
愷撒見對方手裡的動作一滯,這才清了清嗓子。
“其實我從未來回來的。”
男孩:...
愷撒:...
似乎是被對方那憐憫的眼神看得有些坐不住,愷撒咬著牙搶過了男孩手裡的筆,在紙上畫了個很古怪的圖案。
他邊畫邊得意洋洋地說。
“你未來特別喜歡我,喏,這還是你送給我的東西,天天鬧著要和我締結婚約,我被你纏得不行,就答應你了。”
過了許久,男孩抽出那張紙,丟進了垃圾桶裡。
愷撒默了默,難得沒有再出聲,只是不住的用手指敲著桌面。
“對不起。”
男孩看了他一眼,又低頭開始畫那些亂七八糟的畫。
“你對那個‘母親’一天天都能笑臉相待的,怎麼到我就一副臭臉。”
說到後面還低估了句“怎麼大的小的都這副樣子”,男孩的手頓了頓,卻是頭也不抬地回他。
“我為什麼要對你笑?”
“我都和你道歉了..”
“你道歉?我就要接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