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官的面色一紅,有些慌亂地低下了頭,手忙腳亂地便要去給虞宴拿糕點,卻是被一道聲音止住了。
“閣下的性格倒是讓我有些意外。”
安謝爾端起茶盞捋了捋茶湯,含笑看向了虞宴。
見神官俯身退了出去,他才不急不緩地接上了自己的話。
“我以為言而無信的家夥,平日裡也總會傲慢些才對。”
虞宴面不改色地翻過一頁書,他枕在柔軟的椅墊裡,頭也不抬地回他。
“庭長先生說笑了,我可不記得我什麼時候騙過您這種聰明的大人。”
陽光透過那層極薄的紗帳,堪堪打在書頁上。
茶湯上的熱氣氤氳在虞宴周圍,竟是多出了幾分歲月靜好的滋味。
“隨閣下怎麼說,左右我是個忙碌命,最近可是被聯盟軍那群痞子纏得不輕。”
他像是突然想起了什麼,突發奇想地提了一嘴。
“如果閣下適應了的話,不妨也早些接手事務吧,畢竟聯盟軍有閣下不少相熟的蟲,我和蘇斯閣下卻是有些應接不暇了。”
虞宴知道安謝爾這句話是在存心惡心他,如果這點事就能讓他應接不暇,神殿估計早就該被皇帝按得抬不起頭了。
況且,只要是明眼人,都知道現在的這場官司,如果處理不好,即使是安謝爾也有不少的麻煩。
“您這說的是什麼話,左右在昆提斯發現的那些長相奇怪的異獸身上找到的是神殿的印記,和我又有什麼關系?況且..”
虞宴放下手裡的書,抬眼朝安謝爾遺憾地笑了笑。
“我從沒打算違背諾言,您讓我把這事按到皇室頭上,我答應了在聖贊節之後會出庭作證,但是現在我隸屬於神殿,就算我有心,聯盟軍照樣可以用避嫌來拒絕神殿的出證不是嗎?”
安謝爾的目光冷了下來,卻是沒有辯駁什麼,反倒是附和了起來。
“自然,我當然明白這個道理,不過我還是好奇...”
他拉長了語調,似乎真的對接下來的問題極為不解。
“既然鐵了心要幫愷撒,何必再在儀式上做出一副吃力不討好的樣子?”
茶盞被他輕輕擱在了桌上,發出了“嗒”的一聲輕響。
“單從這件事來看,我不覺得你是那種喜歡給自己找麻煩的孩子,以利亞。”
他摸了摸下巴,較為客觀的評價道。
“愷撒那個瘋子,可比我不好應付多了,畢竟..我多多少少有些底線。”
室內的掛鐘恰好指到了六點的方向,正巧外面爆發出一陣劇烈的鬨笑聲,其間還夾雜著雌蟲含混的低哼。
安謝爾靜靜地等待著虞宴的回複,卻發現對方的視線停留在牆壁上掛著的那隻豹臉雕像上,嘴裡哼著不知道是什麼的小調。
“庭長先生。”
虞宴的眼睛眯成了一道彎彎的月牙,唇邊還掛著尚未褪去的笑意,他思索了半晌才微笑著問道。
“你們這..有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