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也能夠理解您。”
拉弗爾嘆了一口氣,全然不顧自己脖子上被割出的一道深可見骨的傷痕,自顧自地輕聲呢喃道。
“畢竟夏拉爾閣下都不喜歡您這個親生的雌子..更別提蒙託陛下了,不然他也不會因為那點可笑的神諭,而仍由神殿騎在您頭上了。”
“如果我是您..這時候有個長得好看的小家夥突然跑過來說‘喜歡’,確實是..足夠驚喜,不,那簡直是要命,您說是不...”
拉弗爾整個蟲徹底倒飛了出去,他的四肢都以一種極其扭曲的姿態彎折著。
在精神力的控制下,雌蟲自我修複的能力被徹底打斷,他的面色難看了些,卻有些快意地望向了踩在他傷處的愷撒。
“哎呀呀..殿下生氣了嗎?”
那隻軍靴碾住他暴露在外的血肉碾了碾,紅色的赤瞳在一片漆黑的室內,隱隱發出令人心底生寒的戾氣。
在沉默了許久之後,愷撒的聲音卻是異常的平靜。
“什麼時候把你哥拴上的狗.鏈取下來,再來我面前叫吧。”
愷撒似乎想到了什麼,歪頭朝面色鐵青的拉弗爾笑了笑。
“你應該慶幸,現在是在戰場,而不是別的什麼地方,不然..”
“我一定會讓曼朗家知道,精神力殘缺的家夥最好的歸宿永遠是垃圾場,而不是活著。”
至於其他的事和其他的蟲,他自己會問出答案,而不是輪到別的家夥對他指三道四。
“殿下,我說過的..”
“以利亞..我和您說過我的名字,我叫以利亞。”
虞宴的雙頰因為缺氧而變得通紅,在對方說出那句話之後,他便知道了。
愷撒估計是得知了“原身”的真實身份,不然不會在這種時候不顧一切地趕過來,就為了問他這麼一個似是而非的問題。
“你在騙我!”愷撒的胸膛起伏,他貼近那張自己在剛才打量了許久的臉,一動不動地盯著他的眼睛...
沒錯,他在這件屋子站了許久。
他隱在看不見的暗處,像是一隻與自己廝殺的困獸,在那片黑暗的角落裡緊緊地盯著對方略顯不安的睡顏。
那張臉依舊很好看,與愷撒見過的所有蟲都不同。
他喜歡那張臉帶著笑的樣子,盡管他並不知道真誠在那裡面到底有幾斤幾兩。
但他還是可悲地會因為那副溫柔的笑而丟失幾抹神智,因為一句“我喜歡殿下”而心如擂鼓。
“他的夢怕不是什麼好夢。”
這個念頭從一應謾罵與混亂的思緒中殺出,讓愷撒更覺得自己可笑又荒謬。
不知道是為了報複對方還是報複自己,他從黑暗裡走了出來。
他就像拉弗爾所說的那樣..
好像真變成了是一條傲慢至極的可憐蟲。
“殿下...我從沒騙你,我說過了我叫以利亞,如果這個叫以利亞的蟲存在於這個世上,他嘴裡說的每一句話都不會是謊言..我以我的生命擔保。”
虞宴的神情真誠又無奈,對上那雙欲要生吞活剝了他的眼睛,卻唯獨沒有恐懼或者心虛,這讓愷撒卻越發地惱火了起來。
“是嗎?”他的尾音揚了揚。
“你敢說你不是為了達倫的事,怎?,倫德斯是沒有能用的蟲了嗎,克瓦倫會派你這樣一個廢物進來打達倫的主意。”
愷撒的聲音冰冷,他四周的空氣因為外溢的精神力不穩定地震顫著,閃出了幾粒危險的火花。
但讓他沒想到的是,被他戳破真相之後,這只亞雌竟是毫不否認地承認了他的話。
“嗯..或許克瓦倫真的沒蟲能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