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出來了!我就說我畫的巴貢蝶魚很像的,林斯那個瞎子偏偏說我在畫他,這種蝶魚只有秋季會回到灣口繁衍,每年的溯流魚潮很漂亮!像彩虹一樣!”
“殿下畫的很好,蝶魚尾翅那裡的缺口一般很少會有蟲注意到,顏色也很漂亮,和我小時候看到的魚潮一模一樣,那...”
虞宴十分真誠地贊美著那副並不起眼的畫作,說到後面甚至繪聲繪色地給達倫講起了蝶魚在溯流潮中躍出海面的盛況。
他口中描繪的景象直聽得達倫的眼睛越來越亮,在追問了一大堆細節之後,才垂下頭嘆了一口氣。
“我要是能去看就好了,但蝶魚這種品種根本沒辦法養殖,他們帶回來的魚在半路上也會死個七七八八...”
系統瞠目結舌地看著虞宴就這麼和達倫扯了一大堆,什麼魚潮,什麼蝶魚躍出海面,說的好像他真見過似的,就這麼空口白牙地把這個雄蟲唬住了?
它轉頭看了一眼還在追問細節的達倫,又看了一眼面不改色瞎編...不?編的還挺對的虞宴。
嗯,這雄蟲還真被他唬住了。
系統原本只打算在旁邊看熱鬧,卻發現自己的螢幕突然被敲了一下,那是虞宴有事要提醒他的方式。
摸不著頭腦的系統晃了半圈,在看到對方手裡紋絲未動的蛋糕和紅茶之後,嘴角不由扯了扯,終於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吃吧..以利亞是喜歡吃蛋糕來著...”
系統有些同情地望向了一旁興奮得巴不得過來搖尾巴的達倫,暗自“嘖嘖”了一聲。
閣下您和別的蟲推心置腹,知道這家夥從頭到尾都沒和您敞開天窗說亮話嗎..
“算了,不去就不去了。我已經很好了,至少偶爾林斯還能陪著我去外面走一圈,柏溫他們出行的流程看得我頭都大了,走到哪身後都墜著一串的神官,煩都煩死了。”
虞宴吃了一口蛋糕,溫聲笑道:“以後如果有機會,我陪閣下去。”
達倫瞪大了眼睛,“噗”地一聲笑了出來。
“以利亞,你真可愛,你也想申請我的約會嗎?那可是一筆不小的貢獻點,你甚至沒辦法去戰場。”
達倫這話並沒有惡意,他的性子向來想到什麼說什麼,從小的生活環境幾乎不會讓他去考慮大部分蟲怎麼想。
因為那沒必要。
虞宴笑著沒說話,似是預設,只是伸手從衣服口袋裡拿出了一卷用綢帶繫好的紙,在達倫疑惑的目光中緩緩展開。
畫紙上是一片深藍色的海面,陽光鋪在海面上泛著粼粼光點,正中央是一隻高高躍出水面的粉色魚類,魚的尾翼如白雲般輕柔,卻帶起了一連串的水花,遠遠望去像是一隻在海面上翩翩起舞的蝴蝶,美麗又充滿神秘。
“那日見面時,您的衣服上別了一隻蝶魚徽章,我就想閣下或許會對這個感興趣,於是自作主張地畫了一副,全當近些天麻煩閣下的謝禮。”
溫室裡彌漫著獨特的花香味,對上那張溫和又不失禮節的笑臉,達倫不由有些發怔。
亞雌身上雖然只是穿著那身普通,甚至稱得上是簡陋的衣服,但卻散發著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獨特氣質。
那是一種輕易就能奪取他人注意的能力,達倫甚至古怪地想,即使是在雄蟲彙集的神殿,或許眼前的這只亞雌依舊擁有這種力量,這種宛如魔力一般的力量。
彷彿他僅僅是坐在那,只要他願意,就會讓你感到通體舒暢,不由想再多和對方說幾句話。
沒有一隻雌蟲,甚至是雄蟲給過達倫這種感覺,即使是在雄蟲圈子裡向來以溫和著稱的米蘭爾,都沒有給過達倫這種感覺。
達倫覺得自己的耳朵有些熱,不由伸手摸了摸,接著他就見亞雌從位置上站了起來,朝他微微行禮。
“不過..我相信,閣下一定會有實現願望的那一天,那一天不會太遠。”
“雷蒙先生告誡過我,停留的時間不能太長。這次來也只是想送閣下這件微不足道的禮物,就不打擾閣下休息了。那麼..祝您擁有美好的一天。”
達倫懵懵懂懂地目視著面前的亞雌離開,甚至都忘了要給對方說的話。
待虞宴正式走出了溫室,達倫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了過來,剛想上前去追,卻見面前放著的那副畫飛了起來,順著拋物線跑到了他左後方那棵木蘇樹上。
他愣了愣,隨後反應過來似地朝樹上大叫道。
“愷撒!那是我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