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父子平安的陸崢安雖然很高興,但看清了小陸鳴的臉後,男人就有些鬱悶了:
因為孩子和陸崢安小時候幾乎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連在襁褓裡愛踢褥子的小動作,都和他小時候一模一樣,又好動又愛哭,一看以後就是個混世魔王。
按陸崢安的猜想,他原以為,他家阿鈺能生一個縮小版的沈卿鈺,冷冷清清、乖巧聽話,多可愛啊,沒想到生了一個縮小版的自己,真的頭疼。
但這也只是個小插曲,最重要的是,沈卿鈺和孩子都平安無事,他也就放下心了,不然每天打仗,心裡總會記掛他們。
可沒待兩天,西北戰事正盛,軍中主帥不能缺席,他不得不再次趕回了西北。
時間便來到了十月下旬,此時距陸崢安回西北已經有兩個月了。
而寢殿桌上,是他不久前剛收到的陸崢安寄給他的信。
信裡的內容也和以往差不多,多數是報平安和表達思念,每次還會伴隨著一些陸崢安親手給孩子做的小玩意,如西北四季青做的小竹球,猛獸皮做的撥浪鼓、西北陶土做的陶哨……
不得不說,陸崢安是懂小孩子心思的,這些玩具,陸鳴都很喜歡,也可能是因為帶著爹爹身上的味道,他每天晚上都會抱著睡。
但近十日,他卻沒再收到陸崢安的信,不知是不是邊境戰事走到尾聲的緣故。
“嗚啊——”小陸鳴還不會說話,只是伸出藕節一樣的胳膊在搖籃中翻身,好像夢到了什麼好吃的東西一樣,抱著旁邊的撥浪鼓,在搖籃中睡的正熟。
沈卿鈺拿出錦帕,擦掉他嘴邊的涎水後,阿牧也進來告訴他,說熱水已經放好了。
他剛準備去後面沐浴,卻從門外傳來一陣急促的敲門聲。
他蹙起眉頭,讓阿牧去開門。
他也走到門口。
卻見來人是宋靖。
自陸崢安出征以來,宋靖一直留在北大營,處理軍機要事和傳遞情報。
匆匆趕來,他的額頭上還流著汗,見到沈卿鈺,他連忙拱手行禮:
“不好了,陛下,西北出事了。”
聞言,沈卿鈺沉下聲音:“出什麼事了?”
“糧草督運使那邊來信說,押送糧草的周大人自盡了,押送的二十車糧草也不知所蹤!”
“什麼!”沈卿鈺陡然變了臉色,他還記得,周清儒是他親自從寒門中一路保舉過來的,人品可靠、為人清廉,不然押送糧草這麼大的事也不會放心交給他,豈料這麼快隕落?
而更重要的是,二十車糧草如今竟不知所蹤?他記得,他下達讓督運史那邊押送糧草的命令,是七天前,而現在宋靖收到地方訊息來回需要三日,也就是說已經過去了十日!本該送到西北的糧草,早就斷了!
難怪他最近根本沒收到陸崢安寄給自己的信。
前方戰線吃緊,後方卻糧草斷絕,他哪有空寄信!肯定忙的焦頭爛額!
宋靖遞給他一封信:“陛下,這裡有一封臣調查的密信,您看一下。”
待看完後,沈卿鈺眼中沉下一片:“傳朕口諭,一個時辰後,通知各方官員,召開朝會。”
宋靖抱拳:“是!”
於是,寅時不到,玄武殿再次燈火通明,本該在睡夢中的各個朝臣,都聚集到了玄武殿。
但此刻,卻因前方戰事吃緊,他們卻毫無睡意。
大殿裡面,各種議論聲層出不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