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開!”沈卿鈺眼眶泛紅,冷冷別開頭,從眼角流出淚來,淚水砸到溫澤衍掌中,被他接住。
“別哭阿鈺。”想要替他擦眼淚卻被他厭惡地躲開。
“別怕。”溫澤衍不在意地笑了笑,聲音溫柔,卻含著偏執瘋狂,“我愛你阿鈺,你知道我很愛你,從小就愛你,只愛你。所以你別怕,我只是喜歡你而已,我不會傷害你的。”
“閉嘴!”沈卿鈺再也忍受不了了,掙開他握緊自己的手,用力一把推開了他,“太惡心了!你根本不懂什麼是愛,你只愛你自己而已。”
他冷冷看著他,冷靜陳述:“你眼中,只有摧毀和破壞,根本沒有愛。”
“噓,阿鈺。”溫澤衍將手豎起在唇邊,制止了他的話頭,語氣忍耐,“我勸你,最好是不要當著我的面,用二弟的語氣,來和我說話,這樣,我會忍不住傷害你的。”
沈卿鈺冷笑一聲,看向他,逼問道:“溫澤衍,陛下是不是你殺的?”
溫澤衍抬眸看著他,眼眶泛著癲狂的紅,額角青筋跳動:“這重要嗎?”
“這不重要嗎?”沈卿鈺問。
沉默片刻後。
“人總喜歡問原因,就如兵敗垂成的將領、棋差一著的國手、還有瀕死沼澤的猛獸。”溫澤衍淡淡轉了轉扳指,“父皇死與不死,有什麼差別嗎?反正,他早就病入膏肓了不是嗎?”
他說這句的時候,就連悶窒的空氣,都變得寒冷起來。
透著無邊的寒意。
“你不愛我,那麼阿鈺,你愛二弟嗎?”
沈卿鈺側面對著他,神色如雪山冰川,透著無盡的疏離,連半分眼神也不想分給他。
溫澤衍靜靜看著他,聲音帶著肯定:“你應該也很愛他才對,不然又怎會心甘情願在這裡被我鎖住。”
而對他的這些詭辯、或者揣測。
沈卿鈺卻從頭到尾都沒有再回過他一句。
如霜一樣的眉宇凝結,凍著冰凍三尺的拒絕。
但獵人,向來喜歡玩弄手中的獵物。
溫澤衍笑道:“沒關系,我會讓你願意的阿鈺。”
然後招來隨從,推著自己離開原地。
勝券在握的聲音,遠遠地、傳到沈卿鈺面前:
“總有一天,你會哭著來求我。”
就如現在這樣,自願被關在這裡,難道不對麼?
從朱雀臺臺階一步步往上走,越靠近那金絲鐵籠,傅熒神情就越緊張。
——他今日是奉太子之命,來勸沈卿鈺的。
一想到要即將面對的人,他就忐忑不安。
等到了朱雀臺後,他看見那羽衣翻飛的人,靜靜望著遠方,眼中映襯著無邊的月色。
傅熒吸了一口氣。
說道:“師兄。”
沈卿鈺轉眸,看向他。
傅熒端著飯菜,放到他面前,照例當著他的面用銀針試過毒後,遞給他:“師兄,吃飯吧。”
沈卿鈺沒有推辭,靜靜拿起筷子開始用膳。
看著他淡然的神色,傅熒有些意外。
自沈卿鈺被關進朱雀臺後。
他就一直沉默寡言,但他並沒有如傅熒想象中食不下咽,相反,他胃口還可以。
神色雖然憔悴,但絲毫不見受挫,依然是氣度從容,甚至還透著一種淡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