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案板上的魚一樣,沈卿鈺被翻過身,卻一點都動不了,他的顫抖扔在繼續。
在恍惚之中他好像聽到了暴風雨擊打在窗格上的聲音,覺得整片視線都在晃。
但更多的,是一種極力想要掙紮、卻又被桎梏住無法動彈的憤怒和顫抖。
這種憤怒,讓他整片肺腑都在翻攪,還有就是痛恨和想要殺人的心,以至於因為過於激越的心緒,眼睛呈現出整片通紅,一股一股地流出淚來。
淚水沾濕了枕巾。
眼神中的痛恨卻如火炙燒。
沈卿鈺心裡想:不要讓他掙脫掉,不然他一定要殺了這個壓在自己身上作惡的男人!
男人卻掰過他的下巴,一點點吸吮吻去他眼角的淚珠,動作明明強勢萬分,語調卻偏偏很溫柔:“我知道你現在肯定恨死了我,想要將我千刀萬剮。可你告訴我我還能怎麼辦?你那麼高傲又那麼倔強,若不是我一開始死皮賴臉地纏著你,你連半分眼神也不會施捨給我,我們又怎麼會有機會在一起,你又怎麼會住到這裡來?”
“我以為,從江湖追到朝堂,再到西北大漠戰場,再硬的石頭我也應該捂化了,你沈大人心中,總該有我的一席之地,不然你又怎麼會心甘情願留在這裡?不就是因為你也喜歡我、於我有意嗎?不然還能是因為什麼?”
他緊緊擁著他的腰圈住他,不放過每一寸地方,卻只能幄到軟綿綿一塊,他聲音帶著悲然、還有失去稚子的沉痛,甚至含著哽咽:
“好不容易,我以為我們心意相通的時候,我們有了個孩子,老實說,剛開始得知這個訊息的時候,我並沒有做好當父親的準備,我向來自由慣了,更不覺得一個孩子對我來說是什麼輕松的玩意,如果放在以前,這孩子對我來說就是個不折不扣的負擔。可我還是欣喜若狂地期待著他的降臨。”
“你知道為什麼嗎沈卿鈺?”
空氣一片寂靜,只剩下沉悶的聲音。因他的欺入,沈卿鈺額上汗珠悉數伴著淚水滴落,但卻因為被點xue根本動彈不了,也說不出話來,只能緊緊咬著牙關被動承受。
也不管他說不說得了話,陸錚安尤自顧說著,他的聲音越來越低越來越沉,就像掙紮深陷在沼澤裡的求生者一樣,帶著得不到回應的掙紮和痛苦:
“因為有了這個孩子,你和我就有了斬不斷的牽絆!只要生下他,你沈大首輔多麼風光霽月,端莊君子的一個人,怎麼可能會棄他不顧!我和你,又怎麼會分道揚鑣!!”
“可你,卻將他視若敝履、將我們之間在這個世界上最牢固的聯系,無情斬斷。那麼一個小生命,你就這樣舍棄他,如同舍棄我一般!毫不手軟,你到底把我、把我們的過往,當做什麼?我陸崢安,是不是在你眼裡,和路邊的野狗沒有任何區別?那你又為什麼從不拒絕我對你的親近、又為什麼會在我受傷的時候關心我?這些又算什麼!”
沈卿鈺根本無法回答,因他的動作他此刻滿頭是汗,身下如同劈開一樣的痛,而身上的人卻比他更痛,分不清是汗水還是淚水滴在了他的脖頸上,灼熱的溫度燙的他想瑟縮,事實上他也確實顫抖著面板縮 了一下。
這一下也無法逃脫身後牢牢掌控他的大掌,直到腰間被那帶著薄繭的手掐出一道紅痕,勢如破竹的聲音傳來:“我告訴你沈卿鈺!別想甩開我,這輩子都別想!”
床間的帷幕都在晃動,似乎有風沙沙從身邊吹過,而陸崢安卻仍不停滯,看懷中的人埋著首似乎極其難以忍受一般沉默不語,他心沉的越來越深。
那雙曾經自在隨性的桃花眼被心裡沒底的慌張折磨的紅了一大片,他掐著沈卿鈺的下巴將他扭過來吻,唇瓣卻見淚水的苦澀:“阿鈺,你要恨我就恨吧,我愛你。”
他的聲音痛苦又低沉,沈卿鈺甚至能感受到他貼在自己後背的胸腔都在震動。
可突然,不知是不是因為他的掙紮起了作用,亦或者是他點的xue時效過了,他驟然感到來自經脈的桎梏突然解開,渾身一輕。
雙眼陡然睜大,額角青筋暴起,朔風驟起。
他一把從床上彈了起來,然後用力推開了身後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隨後就是一聲暴喝:“你這個!混賬東西!”攥起拳頭,狠狠砸在了陸崢安臉上。
從他體內退出來的陸錚安被打的懵然,眼冒金星,可還沒等他來得及反應,接著喉間一緊,沈卿鈺緊緊攥著他的脖頸,聲音含著憤恨:“我要殺了你!”
他終於反應過來,捏住沈卿鈺攥著他脖頸的手,迫使他松開然後將他手包住,愕然道:“阿鈺?”
他是何時掙脫掉他點的xue的?
“你這個無恥的混蛋!竟然、竟然敢強迫我!”沈卿鈺眼睛哭的紅腫,氣勢卻不減分毫,帶著痛恨、憤怒、顫抖的眼神冒著火一樣盯著他,像是要將他盯出個窟窿。
這種看仇人一樣的眼神,讓陸崢安心痛的無以複加。
他攥住他的手腕,重新將他抱入懷中,眼睛也紅了一大片,他牢牢桎梏住他掙紮的手,和他十指交扣,聲音帶著疼惜道:“我混賬、我無恥,別哭,阿鈺,別哭。”
他伸出手抹掉他臉上的淚水,語氣溫柔態度卻依舊強硬:“可我告訴你,你哭我也不會再心軟了。”
然後不顧他的掙紮,再次將他壓在身下,聲音帶著某種破釜沉舟的執著,沉著黑沉沉的一片:“今天就算你殺了我,你也逃不出這間屋子。我會日日夜夜幹|你,直到你重新懷上我們的孩子,如果你想逃,我就會打斷你的腿,如果你還敢墮胎,我就殺了阿牧和阿林!”
“陸崢安,你真的是個混蛋!”沈卿鈺眼淚都幹涸在臉上,他扭開頭,緊緊攥著拳頭,憤恨又帶著哽咽地說道,“我沒有墮胎,孩子還在我腹中!”
男人的手徹底僵住,不可置通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