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做好後,二人策馬準備回營帳中。
卻在路上遇到兩個不速之客。
太子似乎早知道他們要回程一樣,在路邊亭子裡靜靜等著他們。
一身宮裝的傅熒則推著他的輪椅,靜靜立在他身後。
待看清馬上的兩個人後,尤其是看到一身玄衣、身姿颯爽的陸崢安,眼睛都亮了,眼中劃過顯而易見的驚豔,可這抹驚豔在看到馬背上的沈卿鈺後,隨即又變成一種晦澀的嫉妒。
——這是他第一次近距離見到新來的二皇子,原以為從山野裡來的莽夫能好看到哪裡去,可不誠想竟是俊美的驚人,身材也十分高大,玄衣包裹下的肌肉一看就很紮實和皇宮裡那些草包大相徑庭,再加上氣質帶著十足的野性,更顯得張揚萬分,奪目耀眼得很。
若不是看他緊緊攬著沈卿鈺的腰,他又素來討厭沈卿鈺身邊的所有人,不然他都要忍不住對這人心動了。
隔得遠遠地,傅熒就看到一馬同騎的二人,雖然在看到他們後兩個人就刻意分開了一些,但他還是看的很清楚。
他看到那一向清冷如雪的人臉上帶著說不出的縱容,和之前淡漠疏離大不相同,擁著他的男人神態更是滿眼寵溺,一雙眼睛裡除了他再也看不下旁人,二人分明是一副親密無間、形影不離的模樣。
傅熒心裡震驚萬分,還直冒酸水,他一直以為冷情冷性的沈卿鈺這輩子也就是孤身一人,和他這個閹人好似也沒什麼區別,他在比較中也就沒那麼失衡了。
可現在看到新皇子對他的愛護寵溺,他也聽過這個男人來景都是為了救沈卿鈺,幾乎是舍棄一切千裡奔赴,他就嫉妒的要死,他嫉妒他命好能找到良人。
又看到沈卿鈺對那個男人有著和一般人大不相同的態度,他又嫉妒那個男人,他記得這樣柔和的沈卿鈺他只在小時候沒和他鬧掰的時候見過,那時候的沈卿鈺對他也是縱容隨和的,還會喚他“師弟”,會教他劍法教他讀書,也不是像現在對他滿眼厭惡。
這種詭異複雜的心緒一直像擰麻花一樣,攪的他心緒不寧極了。
而他推著輪椅上的溫澤衍卻好似沒有太多神色,只是靜靜看著他們二人靠近,臉上一直帶著若有似無的笑意。
好似真的是一個和藹仁善的兄長一樣。
陸崢安雖然厭惡他,但也不是一點禮節都不懂的傻子,於是和沈卿鈺下馬對他行禮:“參見太子殿下。”
“何必多禮。”溫澤衍讓傅熒將他推到二人面前,在彎著腰的二人中,他轉動輪椅朝著沈卿鈺的方向,握著沈卿鈺的胳膊將他扶了起來,語意含著關心,“阿鈺你現在身體可好些了?此前在大雪中跪了那麼久,孤擔心你膝蓋會受損。”
沈卿鈺蹙起眉頭,對他的話心起疑竇,這個人明明在他行刑前就說的很明白了,現在又是什麼意思?
心中浮起一絲不好的預感。
溫澤衍又繼續道:“我府中有幾個醫術高超的大夫,阿鈺你若不介意的話,我讓他們來替你看——”
他的話還沒說完。
“演夠了沒?”
一股大力將他的手給甩開了,男人站在了沈卿鈺面前,高大的身影將他整個人擋住,也隔開了溫澤衍的視線。
溫澤衍笑意微微僵住,但面上的神色並沒有太多變化,他淡淡開口問道:“二弟這是何意?”
“我是何意?還沒問你是何意呢,”陸崢安嘴角勾起一絲嘲諷的笑意,旁若無人地雙手撐在溫澤衍輪椅兩側。
他高大的身影將輪椅中的溫澤衍給覆蓋住,就這樣居高臨下地盯著溫澤衍,挑起眉毛,聲音雖然在笑但卻帶著十分的冷意:“大哥這麼關心我的王妃做什麼?”
溫澤衍沒有絲毫懼意,眉目舒展,帶著笑意道:“二弟多慮了,阿鈺與孤相識多年,孤只是——”
話還沒說完,陸崢安就打斷他:
“阿鈺是你叫的嗎?”
“你說什麼?”溫澤衍皺起眉頭。
傅熒沒想到這宸王這麼野,直接和太子叫板,臉上不動聲色地浮現一絲看好戲的神色。
“我說,他好不好輪得到你關心嗎,有這時間不如多關心關心你的腿吧,都殘廢了還天天想些有的沒得。”
話音剛落。
遠處一聲震怒:
“逆子!怎麼跟你大哥說話的!”
沈卿鈺心下一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