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卻見到懷中的人盯著馬背上的簍子看,簍子裡是剛獵的大雁,眼裡沉著思索。
“陸崢安,你給我獵了大雁,有沒有給陛下獵什麼?”
突然,懷中的人輕輕開口道。
陸崢安心念一轉,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想讓我迎合他的喜好?”
“嗯。”沈卿鈺說道,“陛下喜歡麋鹿吉祥如意、長壽安泰的寓意,對抓捕麋鹿的人也會不吝贊揚,每一年抓到麋鹿的人也會摘得春圍的頭冠。”
“所以你想讓我給他抓麋鹿?”
“對,以他帶來你春圍的目的,很可能就等著你抓給他。”沈卿鈺淡淡說道。
陸崢安看他認真分析的模樣,平時清冷的臉此刻因為他的事而帶上了十足關心的味道,不由得心中再次一暖。
“阿鈺,你想讓我討老皇帝歡心,對嗎?”
“嗯,現在你孤身一人來景都,想要盡快站穩腳跟,最大的助力是皇上。”
陸崢安來之前確實是打算為了沈卿鈺留在景都的,只是一直猶豫是因為他不知道怎麼安排陳飛他們,但他還沒來得及和沈卿鈺親口講過自己這個想法,但看沈卿鈺的意思已經預設他就是會留在這裡。
——不由得産生一種猜測,或許,阿鈺潛意識希望他留在景都,所以才會為了讓他站穩腳跟,開始替他籌謀。
替他籌謀,不就是替他們兩個人籌謀?不就是其實就是把他當自己夫君看了?
一雙桃花眼裡不由得浮起一絲高興,他的阿鈺果然嘴硬心軟。
完全不知道他內心戲的沈卿鈺,只是神色認真地逡巡著四周的灌木叢。
沈卿鈺看著四周足足一人深的草木灌叢,說:“如果我沒猜錯,大機率就在這一片附近,我們去找找。”
說著,“駕——”一聲,就準備揚鞭啟程了。
這時的陸崢安卻按住他的鞭繩,笑道:
“阿鈺,不用去找了。我之前已經抓好了,就藏在林中。”
沈卿鈺怔住,略帶疑惑地看向他。
陸崢安笑了笑,帶著他來到一片灌木叢中,撥開重重樹葉,顯現出裡面的一頭小鹿。
幼鹿只有約摸不到一歲,此刻腿上還留著傷,身上捆綁著繩索,被束縛在樹幹上。
沈卿鈺看著幼鹿,有些愣住:“你何時抓的?”
——他可以看得出來,陸崢安不喜老皇帝,又怎麼可能花費精力去給他抓麋鹿取悅他,這 不像陸崢安做的出來的事。
“是,我一開始確實沒打算給他獵鹿,”陸崢安道,“但後來無意中撞到了幼鹿,還是想辦法抓起來了。”
他嘲諷一笑:“雖然我討厭他,但我也明白,想在皇宮站穩腳跟,還是要依靠他的寵信,我知道老皇帝帶我來春圍,是為了考驗我的能力。”
然後在沈卿鈺的怔愣中,他又捏了捏他鼻尖,放低聲音說道:“我不想給他獵鹿,但我想保護你,就得想辦法在景都城盡快站穩腳跟。”
——基於母親的緣故,他對泰和帝心裡總是有根刺,沒當面駁他面子就算好的了,給他捕鹿簡直是痴人說夢。
但沈卿鈺的話他都會聽,他也會在乎他想要做的事。
他可以不為了皇帝著想,也應該為兩個人的未來著想。
沈卿鈺心中跌宕,看著他認真一片的神色,略有些不自然地別開了頭,耳根又紅了些許。
“阿鈺害羞了。”陸崢安笑道。
“閉嘴。”
……
雖然麋鹿的個頭並不大,但去交差應該也足夠了。
但馬只有一匹不夠放麋鹿,於是他們就將腿部受傷的麋鹿用繩索困在樹林中,等叫來陳飛他們一起將麋鹿運到營帳中。
沈卿鈺和陸崢安還打了一些別的獵物,一起裝到簍子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