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然沒有真的去孫大人府上去見他的遠方侄女。
因為從頭到尾,所謂的定親都只是他臨時編造的一個藉口而已。
孫清疏他只在小時候見過一次,後面就沒有見過。顧太師確實在他生辰的時候提過給他定親,連聘書和聘禮都準備好了,但他當時就拒絕了,顧太師堅持讓他先把聘書帶回家,要是哪天想通了就告訴他,師父給他去提親。
可能是阿牧幫他收拾行李的時候,得知他要去鷺洲,特意幫他把聘書帶上的。
沒想到在這裡派上了用場。
也好,他本就是將生死置之度外的人,何必在死前拉著一個一腔熱忱的人陪自己送死?
即便言辭冷酷了一些,但結果是好的不是麼?
然後走到床邊,拿起包袱開始收拾行李。
明日卯時,他便要啟程回景都了。
江南之行並不順利,他的計劃要提前一步進行了。
窗格沒有關緊,門外的風聲突然簌簌響起。
一種不好的預感突然襲上心間。
這時,緊閉的大門被一陣大力突然踹開——
隨著巨大的砰然響聲,他轉頭去看——
一個高大的人影就這樣堵住了門,擋住了門外的清輝月光。
一身酒氣、頭發淩亂的陸崢安就這樣出現在他面前,看到他後,搖搖晃晃地朝他走了過來。
沈卿鈺防備地往後退了一步,他想趕在男人靠近他之前,避開他朝自己奔來的動作。
誰料男人的動作卻更快,他避之不及,一身酒氣的男人迅速將他抱了個滿懷,緊箍著他的腰將他壓在了床上,他雙手都被對方按住,隨之男人朝自己面前驟然貼近,他掙紮著側過頭,下意識想避開他。
誰知對方猝然垂下頭,卸力一般靠在他肩上。
充斥著酒氣和男人幹洌青草味的氣息就這樣撲滿了他鼻尖。
聲音沙啞:“阿鈺……”
他聽他壓低的聲音,心下一動。
他在說“我恨你”。
他去看男人臉上的表情,他才發現男人面色酡紅、表情虛浮,儼然一副喝醉了意識不清的樣子。
他語調冷靜:“你喝醉了,冷靜點。”
“我沒…沒喝醉……”
男人醉醺醺抬起頭,迷濛的視線對上他,卻突然注意到他身旁的行李,眼神顯然愣了一刻,一雙混沌不清的眼睛陡然清醒過來,面色陰了下來:
“你在做什麼?你打算走?!”
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他整個人都像是被點燃一樣的爆竹一樣,整張臉都蘊起風暴來,他怒氣沖沖道:“你打算一聲不吭地走是嗎?!”
隨著他的力道,沈卿鈺感覺自己手腕都快被碾碎一樣的疼。
“把我手放開!”沈卿鈺皺著眉避開他噴灑在自己臉上的酒氣,掙脫著他的桎梏,“你冷靜點陸崢安,不要像個瘋子!”
“瘋?對啊,我差點忘了,我就是個瘋狗,你都那樣羞辱我了,我還巴巴跑來找你。”陸崢猩紅著一雙桃花眼,眉梢眼角溢滿邪氣,一把掐住他下巴,聲音冷然,“還有更瘋的!首輔大人,要不要試試?”
“你想做什麼?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