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之腰上一緊,他落入一個溫暖又寬闊的懷抱之中。
鼻尖充斥著清冽的甘草味,男人輕輕撫著他的頭發,帶著戲謔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
“景都我人生地不熟的,到時候要是鏢局生意失敗,你可得收留我,首輔大人。”
沈卿鈺手垂在身體兩側,茫然地看著前方。
他喃喃著想說些什麼:“可我——”
男人卻分開他的距離,用那雙漆黑的桃花眼看著他,說:“你記不記得之前我問你的問題?”
“什麼?”
屋簷後面是浩渺煙火、人間長河,前方是眼前人清冷如稀的眉眼。
陸崢安指尖在他臉上觸動,輕輕說:
“清雪那天我問你,你為何不先清官道,而是先清山路。當時你沒回答這個問題。”
“可我知道,答案早就在你心裡了不是嗎?我們雖然身份迥異、性格相反、地位不同,但我們目標一致、所求相同。”
破開人和人身份地位距離的關鍵,就是靈魂深處的共鳴和渴求。
——他們的靈魂是接近的。
“你說你不喜歡我,可從之前到現在,你都沒有真正推開過我。”
空氣寂靜了許久,久到那人清冷的睫羽似被雪凝固住了一樣。
心跳聲在耳邊轟鳴,沈卿鈺腦中是不斷交雜的混亂思緒。
直到眼睛被一隻溫熱的手覆蓋住。
“你做什麼?”沈卿鈺聲音有些啞。
“阿鈺……”男人漸漸湊到了他面前,呼吸輕輕噴灑在他臉上,聲音同樣沙啞,卻帶著一絲笑意,“你心跳的好快啊。”
!
沈卿鈺瞪大了眼睛。
隨即,唇上一重。
輕柔的吻就這樣落在唇瓣,像羽毛覆蓋在他唇間。
沈卿鈺徹底僵住,被男人用手覆蓋住的眼睛顫動著睫羽,在那長著薄繭的手心輕掃。
“張嘴,阿鈺。”男人在他唇瓣提醒,可沒並沒有等他反應,而是輕輕在他下顎一掐,在他被迫張開唇瓣的一瞬間,探進舌尖。
舌尖相觸的一瞬間。
心髒頓時像被箭擊中,震得他整個人都在發麻,甚至連呼吸都屏住了。
只是緊緊抓著對方的衣角,睜著一雙瀲灩狹長的眸子。
人生二十年,高高在上的首輔大人,像是初經人世的嬰童,在此刻慌亂不堪、手忙腳亂。
他掙紮起來,想去咬他舌頭推開他。
可在聞到他手上傷口的血腥味後,怎麼都無法下手。
男人還在緊緊抱著他,手牢牢掌著他的腰,手越收越緊,力道越來越重,根本不容許他有一絲一毫的退卻。
——就像他一直做的那樣,一如既往地、強勢且不顧一切地、奉上自己所有的熱忱。
唇齒都在被他掃蕩,在他口中每一個地方仔細掠過,然後就是狠狠吸吮,汲取著他的一切。
沈卿鈺已經來不及去管狂亂不止的心跳聲了,因為腦中煙花炸開的聲音讓他更加應對不及了。
而當男人將手從他眼睛上挪開後,他才發現,真的有煙花在放。
遠處不知是何處在放著煙花,煙火點亮了這一片嘈雜混亂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