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清楚。”陸錚安看著他,撐著下巴,狀似不著調道,“我只知道,假如我是個姑娘,遇到這樣的事後,你得娶我。”
“夠了!”沈卿鈺難以忍受,臉上一片怒意,終於挑明瞭說,“被你壓在身下的人是我,被你狎弄的人也是我,那天到底誰欺負誰你還要再提嗎?”
一定要拿以前的事反複提起嗎?
他紅著眼睛,聲音顫抖:“羞辱我羞辱夠了嗎?”
已經不想再說,轉身欲走。
“我只是透過這樣的玩笑,讓你別再為別人憂慮了。你要是不喜歡,以後我就不說了。”
陸崢安|拉住他胳膊,說:“從跟我過來後,你就一直在盯著屋簷下那個乞丐看,很同情他嗎?就像同情你一路上遇到的那些人一樣?你覺得你身處高位,他們所有人的命運都和你有關系?”
“有時候,同理心過剩,不是什麼好事,沈大人。”他靜靜陳述著事實,“你救不了所有人,你我都不是神。”
這幾天的心思,就這樣昭然若揭在對方面前。沈卿鈺匆忙轉過和他交彙的視線,抿著唇沒說話。
“所以——”
陸崢安|拉著他的手腕,眸子沉下情緒,極其敏銳地問出一個問題:
“所以你不斷推開我、和我撇清關系,到底是為了什麼?你想一個人去做什麼事?”
沈卿鈺垂下眼睫,微微低下頭。
然後聲音不辨情緒回複道:
“我所有的事,我想做什麼,都與你沒有太大關系,這是我自己的選擇。”
——他一開始就想好的不是嗎?從江南迴去之後,繼續他要做的事,不會受到任何人的阻攔。
“你想選什麼?沈卿鈺,你到底想做什麼?”陸崢安|拉著他逼問。
沈卿鈺側過身,沒有再回答他這個問題了。
雪白的衣角在風中翻飛,清冷如山中雪蓮,隔著讓人看不清的霧。
然後,傳來男人放低的聲音:
“沈卿鈺,我帶你去一個地方好不好?”
“什麼地方?”沈卿鈺再次蹙起眉尖,不等他靠近就拉開和他的距離,聲音很冷,“陸崢安,對你說的地方,我並無興致,我也不想去,不準再帶我——”
話音剛落,啞xue被點住,渾身僵硬動不了了。
陸崢安擁著他的腰,聲音輕柔:
“嗯,就一會會兒,到了地方就馬上放開你好嗎?”
話雖打著商量,可行為並沒有商量。
足尖輕點,腳下視野和風景再次不斷變幻起來。
就像今晚一直在變幻的情緒。
上下起伏、跌宕不平。
沈卿鈺腰間是男人掌心炙熱的溫度,鼻尖全部浸染上他身上的味道,一度將他整個人都包圍其中,讓他無處可逃。
很快就到了陸崢安說的地方。
他們落在一處比較高的屋簷之上,往下剛好正對著一間佔地半畝的宅院。
——那是一間不大不小剛剛開業的鏢局。
房樑上懸掛著“天地鏢局”的牌匾,掛著新掛上的紅綢和燈籠,有載著貨物的馬車不斷來往,人來人往很熱鬧。
沈卿鈺還在其中看到了胡斯他們幾個人,顯然也是從客棧剛過來的。
啞xue被解開,沈卿鈺終於可以動了。
看著面前熟悉的人和陌生的地方,他眉間蹙起,有些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