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直是找死。
……
與此同時,落霞山不遠處的一片梅林。
厚厚的積雪壓在了粗壯的梅枝上,以至於樹枝上停著的數道人影也被茫茫大雪給隱藏了起來。
一道迅疾的人影從樹林中奔來,來到落滿積雪的梅林前。
男人身材高大,行走輕快如風,樹枝重重掩映下,一雙灼灼桃花眼像浸水裡洗過一樣明亮。
他手上提著一杆銀槍,銀槍和胳膊上還沾著點點血跡,在樹林中快速穿梭的動作卻自在輕快,輕戳點刺間塵土飛濺,明明是簡單的招式卻被他做的極為好看。
“老大你總算來了,還以為你被那群孫子困住了呢。”見他到來,樹上朝他伸出一隻寬厚的手來,等他湊近了後,那人被他身上的血跡給驚住,“老大你受傷了?”
“那是他們身上的血,爺還能被這群小嘍囉給傷著?”渾不在意地一笑,拒絕了樹上朝他伸出的手,陸崢安將銀槍往雪地用力一擲,藉著銀槍的力量一股氣坐到粗壯的樹幹上,問:“情況怎麼樣了?”
“暫時沒發現我們,但是今天黑老大好像在辦婚宴。”
聞言,陸崢安皺了皺眉,向隔壁樹上拿著遠洋望遠鏡的李重招手,“望遠鏡給我看看。”
接過李重丟給他的望遠鏡後,擱著重重大雪和高聳的山頭看到了隱隱約約的紅綢和囍字,揚起一抹嘲諷的笑:“都火燒眉毛了,還在這娶親呢?”
李重費解:“這黑老鬼怎麼想的?他是不是上輩子色鬼投胎啊?好像腦子被驢踢了一樣。”
陸崢安不以為意:“他也就那一身武功有兩把刷子,身邊跟了個會用毒的,其他不夠看的。”
“那我們要提前行動嗎?趁他們守衛鬆懈?”身後陳飛跟著問道。
“不用。”陸崢安輕飄飄摘下望遠鏡的鐵鈎,往他懷裡一扔,“我和老五打過招呼,他帶著兄弟們在軍械庫附近守著,他們手上有火銃,等日落我們從西邊進去,那邊守衛最薄弱,一時辰一換崗,這樣我們的損失能降到最小。”
隨後雙手一撐仰臥躺倒在樹幹上,他本就生的高大,隨著他大開大合的動作,整根樹枝都跟著晃動了幾下,零零散散的雪抖落了一地。
“老大。”李重皺起眉頭,神色猶疑看向他。
“嗯?”陸崢安挑眉,示意他說下去。
“探子來報,黑風寨裡抓了很多年輕姑娘,據說黑老鬼準備把這些姑娘賣給海外的人伢子。”
“呸,這幫狗東西。”胡斯淬了一口,“以前算他們命硬,今天讓他們好看,讓這群狗東西在普安縣待著簡直是侮辱了我們土匪的名聲。”
陸崢安笑了:“土匪哪有什麼好名聲。”
“我們跟他們可不一樣。”胡斯憤憤然。
——他們雖然也是土匪,但他們不幹燒殺搶掠殺人放火這麼下作的事。
胡斯轉頭問他:“老大,那些無辜的姑娘我們得救吧?”
“當然得救,英雄救美,這不順道的事嗎。”陸崢安毫不猶豫。
胡斯思及那些慘死的弟兄,攥拳道:“去年我們在他們手上折損好多兄弟,今年這幫人還想撈完就走,哪來這麼好的事。”
“呵。”陸崢安輕哼一聲,斜陽晚照,在他輪廓俊朗的臉上投下一片陰影,桀驁的眉宇間是一股掩蓋不住的張揚,耳後根的淡青色“囚”字若隱若現,低沉的聲音帶上了一絲血腥味,“風水輪流轉,他們死期早該到了。”
“為我們死去的弟兄們報仇!”胡斯激動振奮。
氣氛因為緊張而有些寂靜。
直到前面傳來一陣鑼鼓喧天,打破了這片寂靜。
樹上的幾人驚愕對視,眼裡一片瞭然。
——來得早不如來得巧,看來他們要迎面撞上黑老鬼迎親了。
眾人凝神。
一頂紅色的喜轎出現在冰天雪地之中,前方是八個身材魁梧的大漢抬著。
胡斯憤憤:“這廝真是恬不知恥,強擄民女還學人家八抬大轎明媒正娶。”
李重說:“傳聞黑老鬼很重視她。”
陳飛冷笑一聲:“他娶的每個小妾都很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