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嗎?”木婉荷瞪大了雙目,眼裡閃爍的光芒很快又黯淡下去,“可是……並沒有人邀請我去宴會啊……”
“如果你想去,我可以幫你。”
木婉荷一驚,“真的?”
“當然,”檀羅將請柬塞在她懷裡,“眼下就是個絕佳的機會,你拿著這封請柬去參加安綰的生辰,只說你是蘇梓煙便可,最好是蒙面去,不然宴會上怕有人認得蘇姑娘,識破了就不好了。”
“啊?可蘇姑娘那邊……”
“你放心好了,以蘇姑娘的性格,是斷不在乎這些的,況且她一直想躲著安家小公子,說不定還會回絕安小姐的好意呢。奴婢不會把這件事情告訴她,其他人也不會知道安小姐來邀請過蘇姑娘,至於方才妃雪閣那些旁觀者,我自然有辦法堵住他們的嘴。”
“可、可若是安小姐那邊還有什麼人接觸到了梓煙怎麼辦?而且紙是包不住火的,李代桃僵總會被戳穿的,那時候又該如何?”木婉荷還是不放心。
“放心吧,奴婢是蘇姑娘的貼身侍女,到時候自有辦法借機行事。其實你不用擔心,就算總會行跡敗露,那是你早就陪著你的如意郎君離開擷芳閣了,就算真的被梓煙記恨,被其他人說道,罵你冒名頂替,那又如何呢,你總是離開了,過上比她們更自由更富裕的日子!那時你還用得著在乎其他人的看法嗎?”
檀羅一連串的分析頭頭是道,木婉荷動搖了,可她又憂愁道:“萬一我去了,還是沒能……”
“你一定可以的。”檀羅握著她的手,“據我所知,北燕使臣程尹也會參加這次宮宴,如果你能得到他的青睞,跟著他會北燕,那不是一石二鳥嗎?實在不行,我還有個寶貝給你。”
說罷,她便帶著木婉荷走到自己廂房,將前陣子調變的一小盒香料塞在木婉荷手裡。
“這東西名叫‘春風一度’,將它事先塞在肚臍眼上,必定能讓通體散發出迷人的芬芳,無人可以抵擋它的誘惑。當初蘇嬈剛來的時候不經世事,奴婢也曾調香幫助她,不過她現在已經不需要這個了,便送你吧。”
“原來檀羅姐姐還會調香?”木婉荷開啟盒子,看到裡面放著滿滿一整盒的藥丸,嘆道。
“是啊,白閣主最擅調香,我跟她這麼些年自然學了不少。”檀羅道,“還有一事,我記得你並不擅長跳舞?若是生辰禮上跳舞,怕是會當場被揭穿,那便不好辦了……這樣,我明日便派人去安國公府找安小姐,說你腿腳受傷不便跳舞,改彈琵琶和箜篌,她既然想邀請你去,便沒有不樂意的。反正沒幾日了,一定可以瞞住的!”
木婉荷感激的看著檀羅,“若是事情成功了,婉荷生生世世都會感激姐姐的大恩大德!”
檀羅看著她只莞爾一笑,卻不說話。
一連幾天木婉荷都忐忑不安,生怕蘇梓煙知曉此事,還好什麼事也沒發生。臘月二八當日,她果真拿了請柬,穿一身華服前往,自稱是蘇梓煙。雖早做好了準備,卻沒料到宴會上眾生雲集,幾乎整個京都的權貴都到了。長輩中男子在外堂三個穿堂大廂間內,女子在後苑花園處,小輩則不分男女均聚在另一邊,整個安國公府熱鬧非凡。
木婉荷既然拿著安綰特批的請柬,自然是隻跟少年人混,索性的是除了安絳、顏君蘊、蘇翎辰等寥寥數人,大多數的人沒有實打實跟蘇梓煙接觸,即便是那日宮宴上有幸見到的也不出十個人,因此木婉荷只要小心避免與她們接觸就好。
顏君蘊倒是不擔心,本來也不愛和女子來往;安絳因為上次的時候見到蘇梓煙難免尷尬,況且這是在自己家裡,到處都是父親祖母的眼線,萬萬不敢造次,因此也沒有特意去找木婉荷。木婉荷最擔心的還是蘇翎辰,可對方聽到安綰介紹她時,只淡淡的瞥了她一眼就扭過頭去,好像全然和她不熟一般,倒讓旁邊有心試探二人關系的安綰沒意思起來,又見弟弟今天乖乖的,就以為蘇梓煙只是個普通的舞姬沒有傳聞中那樣厲害,便也不去理會蘇梓煙了。
木婉荷總算是鬆了口氣,又想著這些公子哥雖然靚麗多才,卻與擷芳閣平日所見無異,不是她想要的物件,她必須去找那北燕使臣才行。
宴會中的小姐大都自恃金貴,雖然對舞姬好奇,但誰也不願意主動上前搭話,因此木婉荷獨自離開也沒人管,她便悄悄往前堂尋去,知道安國公正招待眾人,其中就有北燕使臣,她想了個法子花了銀兩託人去請程尹出來,只說是擷芳閣內北燕來的舞姬仰慕他的大名,願意追隨於他。
如此露骨的話語讓傳話的婢女十分驚訝,但想想木婉荷的身份便覺得沒什麼,如實去傳話了。按理說身為北燕使臣是不會這麼隨便的,可那程尹好女色,當下便託詞出來與木婉荷會面,木婉荷抓住機會以色侍人,又藉助那“春風一度”的威力,兩人竟在後苑草垛處草草完了事。
緊接著便是安綰生辰的宴會,木婉荷尚且還未抑制住臉紅心跳就被推上了臺,她的琵琶和箜篌技藝是修習多年的,一鳴驚人,如山間鳳凰名叫一般,又如山澗溪水潺潺,實在叫人慾罷不能,又見她風姿卓越,程尹當場便揚言要買下這個舞姬,木婉荷謹記檀羅的教誨,假意推脫,只說讓他去擷芳閣贖人。
宴會散後,木婉荷心滿意足的回了擷芳閣,美滋滋的等著北燕使臣來贖,一進門卻被眾多侍衛團團圍住。
她驚慌失措,卻發現蘇梓煙和白曼一左一右的坐在妃雪閣大堂內,一臉肅穆的看著她,正中央分明是蘇翎辰。
“好啊,原來你才是北燕來的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