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那倒黴的客人是誰,能請的動咱們的非富即貴,哪個皇親貴戚脾氣這麼好,生生等了這麼久?”
對蘇梓煙方才的話,蘇嬈並不甚在意,只是輕輕挑了挑眉,便將方才的話題一筆帶過。她似很不經意的文科這麼一句,卻掩不住眼底的在意。
蘇梓煙有些狐疑,這才不多會兒,蘇嬈便知道了自己勸動木姬一事。打聽打聽等著的是誰,就更是輕而易舉的事情了,怎麼反而還不知道了呢?
蘇梓煙只是有些詫異意外,但我沒多去深思,只是笑了笑:“你不知道?看來你的訊息當真不如我想的那般靈通。”
蘇嬈眼中添了一分傲氣,勾著唇角輕輕的笑了一聲,兩手環於胸前,頗有幾分架子道:“我也需得有這樣的閑情逸緻才行,擷芳閣來來往往的客人這樣多,我哪能都記住?”
這話倒不假,蘇嬈在擷芳閣,確實有幾分地位。願意花上千金萬金求她一舞的大有人在,她確實沒功夫一一記下來。擷芳閣中的女子多與別處的不同,帶了幾分傲氣,特別是那些一等的藝伎,凡人皆難入眼。
蘇梓煙如此想著,嘴上不緊不慢的答道:“安國公府的小公子,你可識得?”
“……”
蘇梓煙確切的捕捉到了蘇嬈眼中分明閃過一絲不悅,然而卻並沒有意外之色,就彷彿早料到了一般。蘇嬈微微眯起眼,不知在想些什麼,略有些走神,卻沒有作聲。
“怎麼了?”
蘇梓煙心中總有些不好的預感,看蘇嬈這反應,她大抵也能猜出其中的幾分意味。只是,她什麼都沒有說。這樣的事在什麼地方都不會少,莫說為了男人爭風吃醋的事,發生在風月場裡正常,便是後院,誰家又沒有幾回呢?
有的,還只是為了一串手釧,一根發簪,鬥的不可開交。旁的,都還算輕的。
蘇梓煙到不怕蘇嬈去鬧,且不說她在擷芳閣的地位非同一般,便是這些日子相處下來,蘇梓煙也猜想的到——蘇嬈雖然偶爾嘴上不饒人,卻算是識得大體知識。
她不是什麼大度之人,但總歸不會胡來。
至於,她要去找木姬的麻煩,那就是她二人的事情了,蘇梓煙想,自己是無從插手這樣的事的。
蘇嬈終於開了口,“識得,當然識得。”一邊說著,一邊轉身離了此處。
另一邊,汀州鶴沼一遊船上。
夜色雖已深,這一處可謂是燈火通明。湖中游船皆張燈結彩,整條河畔被這燈火照耀的,恍若白晝。
這時,一艘船湖畔向岸邊駛來,隨即在岸邊停泊了片刻。幾個窈窕女子船上下來,而後只見幾個侍女引著一姍姍來遲的碧衫女子,上了那船。
船頭的船伕見人上了船,便將船槳往岸上一支,船便被頂出許遠。他悠閑自在的劃著船,吹著清涼的晚風。
船內。
早在入閣時,便有專人同木姬說了許多閣中之事。那時的她雖不願聽這些,滿心只覺得汙穢,終日是人在同她將,她卻以淚洗面。只是,整日耳濡目染,就是不願記得,也總記下了七七八八。
方才路上,引她來的姑娘也同她說了許多。她這回聽了蘇梓煙的勸之後,便再沒有那麼抵觸了,將這些一一聽了,記在心裡。方知,船艙裡的人身份不凡。只是,畢竟是閨閣閨秀,頭一回置身風月。
來的路上倒是想了許多應對之法,一進這倉裡,反而腦子裡什麼也沒了,只覺得慌張的很。木姬垂眉順目頗為拘謹的行了一個禮,那引她來的侍女便扭頭走了。
木姬抱著琵琶無可是從的站在角落,便是一句完整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安絳並不意外她如此做派,反而覺得新鮮的很。不同別的女子風情萬種,久經風月場的銷魂。幹幹淨淨羞羞怯怯,反而別有一番風味。
安絳在木姬來之前便同別的女子喝了好幾杯酒,正在興頭上。見了等的人,自然更是高興,“你便是木姬?”
木姬點了點頭,應了聲是,仍然站在門口,一副進退兩難的模樣。她這模樣,勾起安絳心中幾分保護欲。安絳彎了彎一雙狹長的鳳眸,“你不必拘謹,本公子並非什麼歹人。坐吧。”
木姬仍舊應了,卻還是戰戰兢兢,只遠遠的坐了下來。安絳並不介意,只是默默的將木姬上下打量了一番,看著她那一雙水汪汪的眼眸,故作關懷道:“怎麼眼睛紅的像只兔子似的,你方才哭了?可是誰欺負你了不成?你只管告訴我,本公子替你教訓了去。”
木姬連忙搖了搖頭,“並沒有人欺負我,是方才來時叫風沙迷了眼。多謝公子關心。”
“我見你自進來至此,都沒有露過半點笑。本公子只當你心情不好,你說的,不過是敷衍我罷了。”安絳聞言,故意板起一張臉,裝作一副不悅的模樣。“若是你們擷芳閣的人不願招待本公子只管說好了,何必給人臉色,讓人不痛快?你不樂意來,我大可以找別人。”
木姬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頓時一慌,“我,我沒有……”說著話,眼淚便要往下掉,又是一副梨花帶雨的樣子。
安絳原本也只是想逗逗她,如何想的到她竟如此不經逗,滿是愕然,立刻手忙腳亂:“誒誒誒,你別哭啊,我不過是想逗逗你罷了。”
“木姬……木姬初來乍到,便惹您生氣,木姬……木姬也不知該如何是好。”木姬仍舊哽咽著,流淚的模樣我見猶憐。安絳自然更是心軟,“我何時生氣了?”
“您方才不是……”木姬剛才確實是被安絳嚇到了,怕只怕自己惹惱了客人,讓蘇梓煙生氣。她想起蘇梓煙那席話,便覺得渾身無力。
安絳嘆了口氣頗為無奈,“我方才等了你那麼久,這會子我還沒哭呢,怎麼你倒是先哭了?好像本公子欺負了你似的。”
木姬聞言,這才破涕為笑,:“那您不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