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館的小二睡到一半起身,看到兩人竟還在聊天,驚訝不已。便又燒了一壺茶,並一碟花生米送給二人。
誰知他迷迷糊糊,竟一不小心摔倒打翻了茶壺,還好一直守在暗處了涼竹笙突然沖了出來,擋在了蘇梓煙面前。
他的動作極快,劍法也不賴,滾燙的水立刻被他的劍氣掃到一邊。盡管如此,蘇梓煙還是緊張的一個側身跌倒在地。
白曼連忙將她攙扶起來,便是這一拉一扯,蘇梓煙腰間的玉佩“哐當”落在地上。
“咦……”白曼驚訝的拾起玉樹銀鶴玉佩,反反複複看了幾遍,確信是當年在師姐妹身上看到的那枚。
蘇梓煙一把搶過白曼手中的玉佩,片刻後又覺得自己的舉動很突兀,便尷尬的解釋,“這是一個貴人贈予我的……”
白曼眯了眯眼,“我原以為像姑娘這樣的人,過去的事情早該過去了。”
蘇梓煙眼裡閃過一層霧,“有些東西的確放下了,但此物非凡品,況且……總之,不能隨意摒棄。”
白曼心道,原以為她不過是在香道上頗有見解,如今看此物在她手裡,想來她與那人竟有些牽扯,難道她是北燕皇室中人……如此一來,他又在她的身邊,便解釋的通了。
只是看她如今模樣,也不知將此事知曉了幾層。
兩人繼續暢聊,直至夜半時分,蘇梓煙方才有了睏意,連打了幾個哈欠後,白曼心疼的拉著她的手,勸她先行休息去,以後有的是機會再談。
反正兩個人都要去西晉,這一路上也有伴。
“哎,不知蘇姑娘在西晉可有落腳處?”白曼突然問道,她話裡有話。
蘇梓煙正欲回答,暗中倏然冒出涼竹笙的聲音,“蘇姑娘是我帶來的,自然與我一同落腳。”
白曼神色一滯,莞爾道,“涼兄弟自稱是地方貴胄子弟,恕我直言,姑蘇城內諸多貴府與我們擷芳閣都有來往,我竟不知哪家大院可以隨隨便便收留一位來歷不明的北燕小姐。”
“她……”涼竹笙正欲說“她不一樣”,話到嘴邊深深嚥了下去。
看到涼竹笙的模樣,蘇梓煙默然了。西晉國的習俗禮儀如何她不知,但像她這種不明身份的人,一般人家是不會隨便收留的。除非將她賣到府中做婢女,可她不願再受那種被拘束的生活。
“白閣主,不知道你們擷芳閣缺不缺人,”話至此,生怕引起他人誤會,她又補充道,“我的意思是,像您這樣的,負責招攬一些外來的女子進入閣內。”
白曼“噗嗤”一笑,“我們擷芳閣在世間各地均有聯絡據點,暫不缺人手。打雜的低賤婢女倒稀缺,只是我看姑娘你的心性,應該不會甘於人下吧。”
聞言,蘇梓煙訕訕的笑了笑,眼神間卻黯然失色。
安靜了片刻,白曼的聲音又慢慢飄了過來,“我走後,倒是缺個管事的。”
這聲音說大不大,說小不小,恰巧能被蘇梓煙聽得一清二楚,而稍稍站的遠些的涼竹笙就只能聽到依稀的隻字片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