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洋看著她,眼神堅定,一字一頓的又問了一遍。他伸出手想要去握住那無助的掌心,可就在即將碰到的那一瞬間,卻被梓煙不著痕跡的迴避給躲開了。
“奴婢沒事,讓公子掛心了。”
梓煙的嘴角扯出一絲弧度,她極力想讓自己看上去平靜一些。
崔洋愣住,一下子明白了自己與她之間還有一道多麼遙遠的鴻溝。
他有些訕訕的收回手,平靜的聲音聽起來沒有一絲波瀾:“既然沒事,便收拾好精神吧。馬上就要下車了,你這樣不好。”
馬車在轉眼之間已然停在了宮門口,今夜的皇宮燈火輝煌,那連綿不絕的歡慶之聲似乎將空氣都沾染了喜慶。
“好了,別苦著一張臉。今夜咱們可是來吃這壽酒的,你這副表情,一會兒讓人家壽星瞧見了,還以為你是來尋她晦氣的呢!”
崔洋打著扇子,似笑非笑的在那裡打趣梓煙。梓煙卻沒了一點想同他玩笑的心思。
今夜那個眾星捧月的聖德王後,她真的能安然渡過這個生辰麼?
“讓開讓開!沒瞧見這是尉遲府和將軍府府的車駕麼?你們有幾個膽子,竟然敢擋在這裡?”
一陣喧鬧聲將崔洋和梓煙的目光全都吸引了過去,原來是穆青嫻和尉遲宮一道下來了。
穆青嫻今日一身大紅色宮裙,那囂張的顏色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無法忽視她。身為聖德王後的親侄女兒,今夜的她簡直比這宮裡的任何一個公主郡主都要風光。而在一旁被她一直緊緊挽著的尉遲宮,那一張始終掛著淺淺笑容的臉龐卻是怎麼看都讓人覺得有幾分僵硬。
身為崔洋的貼身侍女,梓煙一直都十分安靜的站在崔洋的身後,彷彿只要沒人叫她,她便可以是一個完全不引人注意的隱形人一般。
可饒是這樣安靜的她,穆青嫻卻也是沒有半點要放過的意思。
穆青嫻的眼睛很尖,看到木府的馬車旁站著的人是崔洋和梓煙,笑吟吟的拉著尉遲宮的手便走了過去。
木府的馬車夫還在和尉遲家的人理論,穆青嫻卻在這個時候走了上來,一聲冷哼:“沒眼色的東西!沒看到這是先生的馬車麼?還不快給我滾開!”
那馬車夫被他這麼一訓,連忙便退了下去。穆青嫻一張臉笑成了一朵花,看著崔洋,十分熱情的說:“先生勿怪,這起子家丁沒見過世面,得罪了先生,青嫻在此賠禮了。”
她這話一說完,崔洋倒是笑了起來,打著扇子慢悠悠的道:“二小姐實在是客氣了。論理,二小姐今日可算得上是半個主人。有道是客隨主便,原就是該我給二小姐讓路才是。”
穆青嫻倒也不矯情,聽崔洋如此說,立即便挽著尉遲宮的手同崔洋道:“先生說的是,姑母原就讓我早些入宮,只是宮郎今日有些瑣事耽擱了,這方拖到了現在。既然先生不介意,那青嫻可就先行了。”
崔洋似笑非笑的瞟了一眼穆青嫻身後的尉遲宮,大大方方的拉著梓煙的手讓路:“二小姐請。”
穆青嫻莞爾,正打算拉著尉遲宮過去,路過梓煙身邊時卻突然停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