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煙的臉色在聽到崔洋說出這兩個字之後唰的一下變得慘白。她這段時日過的實在太安逸,安逸到完全忘了今日是個什麼日子。
崔洋看著她那張驟然變白的臉,眉頭微蹙,帶著些疑慮的問:“為何是這般神情?怎麼了?”
怎麼了?
梓煙有些無力的抬頭,那些事情,她也能坦白麼?
這個念頭只在心裡閃過一下,下一刻她便十分肯定的告訴自己,不能說!
若是她說了,便是崔洋不把她當成瘋子,只怕這未來的日子,也會更難消停。
梓煙閉眼,抿著唇艱難的開口:“公子……我,我可以不去麼?”
這是她跟在崔洋身邊以來第一次提出這樣的要求,雖不知崔洋會不會答應,可無論如何,她都還是想問一問。
“不去?”
崔洋伸手摸摸她的額頭,待到覺得她的身體應該沒出什麼問題之後略有些狐疑的看著她道:“為何不去?給我個理由。”
梓煙面無表情的回答:“奴婢身子不適……想再府裡多休息一……”
“哼!”
梓煙的話還沒有說完,崔洋已然冷笑著打斷她:“便是找藉口,你也該找個高明一些的藉口。若是這樣就想糊弄我,是不是太簡單了一些。”
梓煙被他這麼一說,有些近乎絕望的神情從眼中流出。那裡面滿滿都是對今日這一行的拒絕。
崔洋看著她的眼睛,那一絲倔強卻無奈的感受讓他的心裡有一絲隱隱的不忍。
她不想去……是真的很不願意。
崔洋在心裡默默地問了自己一聲,開口語氣便有些松動:“給我個理由,一個能說服我的理由。或許,我可以答應你。”
不知道為什麼,他在問這句話的時候心中已經有了一個屬於自己的答案。
那個答案在她這樣無助絕望的眼神裡慢慢得到了肯定。崔洋覺得心頭好像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憋悶的十分難受。
他知道自己其實可以不這麼去勉強她,亦或者說,今日她是否同他一道入宮其實根本也就是一個可有可無的選擇。
可為什麼,就是這麼想要聽到她的一句實話呢?
只要一句實話,他便可以放過她。
良久,梓煙一直都沉默不語。崔洋第一次覺得自己有些著急了,他有些不耐煩的問她:“如何,想好了沒有?”
梓煙垂頭,再沒了為自己這一絲殘存的妄念爭取的信心。
既然該面對的事情如何都躲不掉,那,便去面對吧。
“公子,奴婢回去收拾一下,定不會耽誤時辰。”
入宮的馬車一路跌跌撞撞中下了隱山,一如梓煙的心情,在沉沉浮浮間已然到了一個全新的境地。
作為北燕王室之中最受寵的女人,聖德王後的生辰成為了北燕上下都十分重大的慶典。
馬車方到了街上,那一街的銀花火樹便晃的人有些睜不開眼睛。
“東風夜放千花樹,更吹落,星如雨。王後娘娘這一場生辰宴辦的,還真是普天同慶啊!”